两人对视了很久，仿佛时间在此刻逐渐凝结，变得缓慢。
目光流逝得也很慢，一双杏眼，好奇地望着另一双平静却带着满眼血丝的眼睛。
乔奈的眼泪落下之时，沐忘晟也顺势放开了手，她只感觉额头一凉，那个看起来一脸凶相的男人，却离开了她。
难道....乔奈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发烧时...是你帮我退烧的吗？”乔奈把湿毛巾拿起来，怔怔地盯着看了一会。
她把被子裹了起来，依旧害怕地抱住了自己，被子上有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道。
沐忘晟对她更好奇，不过趁她昏迷时，他已经把录像的记忆卡跟手机卡去取出来了。
于是沐忘晟取来一根破旧的板凳，放在乔奈面前，直接坐下，对着她晃了晃手机的记忆卡。
“这是什么？”他眼神漠然地问道，完全没在意乔奈不自觉的发抖。
乔奈咬着牙，深呼吸，忍下了恐惧，尽力保持平静的语气，问沐忘晟，“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沐忘晟则是垂着眼，并没有看着她，倒是无聊似的盯着地板出神，“你录下来的画面，保不齐有我老板，而且，你录下来干什么？”
乔奈歪了歪头，小心地道，“看起来，你好像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沐忘晟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关你什么事。”
乔奈撇撇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她沉默了，偷偷盯向沐忘晟。
他的双手修长，富有骨感，虽然略显粗糙，手上也带着刀伤，但是他的手型太好看了。
乔奈越看越觉得他不太一样，人可以伪装，一种深度的气质可是改变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想忘记了。”乔奈感觉不出沐忘晟身上那种属于小混混的戾气，现在的他，倒是很安静，默默地在那做事。
一点也不暴躁，也没有那种张扬挑衅的态度。
感觉在他身上被阳光洗礼过，越看他越觉得有一种被岁月沉淀下来的柔和。
而且五官很立体，单薄的唇角带着些冷漠不屑的下撇。
“冷泉。”
沐忘晟只说这一遍，就背对着她捣鼓着什么，乔奈叹气，准备下床。
却见到沐忘晟走过来，把一杯水递给了她，另一手掌上放着几枚白色药。
“退烧药，你也可以不吃。”沐忘晟没有看着乔奈，自顾自地说，“记忆卡你不能带走，我们老板要确认下里面的内容。”
乔奈有点好笑，她叹气，“对不起，我是记者，请你还给我，这里有我想要的证据。”
她把退烧药接过，大大咧咧地一把吞下，丝毫不担心沐忘晟会给她下药。
沐忘晟正经地坐直了身子，他手指饶有兴致地敲打着膝盖，“我们老板看了你的记者证，他让我告诉你，这些证据他可以买下来，让你开个价，毕竟以海涌强的手段，也不是你偷拍到他带着违禁药物，就可以告倒他的。”
“你们老板？”乔奈开始好奇。
“昨晚你应该有看见吧？跟海涌强一块坐着打牌的人，应老板。”沐忘晟看向她，“开个价吧。”
乔奈捏着下巴，很吃惊，“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人...嗯，没想到你们老板还挺绅士的。”
她真的以为沐忘晟老板会让他灭口之类的...想想就后怕。
“绅士？”沐忘晟皱了皱眉。
“对啊，还愿意问我开个价，没有明抢，也没有胁迫，更不是在威胁我。”乔奈把鞋子穿上，记者的灵感让她对沐忘晟更感兴趣，“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沐忘晟不耐地叹气，“记者，话问得太多了——药吃了就滚。”
乔奈一愣，“别啊，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见他？”
“聊聊嘛，万一能写个专访之类的呢。”乔奈有点嬉笑脸，完全不怕沐忘晟。
她直接把水杯递给沐忘晟，让他帮忙拿着。
沐忘晟盯她一眼，也一脸无语地接过，接着乔奈去找自己的外套，旁若无人地，抖开，穿上。
“冷先生，记忆卡。”乔奈看着他，扬了扬头，把手伸到他面前。抿着嘴望向沐忘晟，等着他行动。
沐忘晟冷着眼，眯眸，“没门，自己拿上东西，滚。”
“别这样嘛，既然要谈价格，我想单独见见应老板。”乔奈有些自来熟地笑笑，她走到沐忘晟跟前，“你们老板看起来长得雅气得很，不像是会跟海涌强混在一起的人啊？难道....你是卧底吗？”
她试探地问沐忘晟时，沐忘晟紧张地瞪了瞪眼，而后，沐忘晟才反应过来，乔奈只是在猜他是不是警方的卧底。
“别逗了。”沐忘晟白了一眼，把记忆卡等物放到衣服上衣口袋，收好。
“真的，你们告诉我吧，”乔奈指了指自己，“我爸也是警察。”
“厉害。”沐忘晟无聊地回应道。
乔奈看他比较内向，不爱聊天，就多聊了几句跟他套近乎，“你们老板那时候看上去，还挺帅的，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块的？嗯？冷先生？”
“......。”
“你是打手吗？看你身上伤口很多，而且都是旧伤，手指上还带着刀伤——怎么弄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沐忘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盯向她。
他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打电话给应鸣，说明情况。
应鸣听到那位记者不肯开价，反而要见他，应鸣觉得有点意思，“让她等着，我很快就来，在此之前，麻烦你保证她的安全。”
沐忘晟没料到应鸣真的会来，唉声叹气地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个不停的乔奈。
她真的好奇心很旺盛，观察了一圈，“你还挺爱干净的...虽然家里很乱，但被子跟毛巾都有洗过的痕迹。”
“我们老板会来见你，在此之前，麻烦你千万别乱走。”沐忘晟很不情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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