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肉？！
顾子羽头皮炸起，手臂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碎料包落地，恶臭浓稠如墨，几乎化为实质。
牢车内，人群哀嚎讨要声不停，无数饥饿的口，不停开合，想满足口舌之欲。
“这可是好东西...”
黄铁木微笑，从地上拾起料包，在手中颠了颠，开口说道。
“这里面混着灵草灵石，普通修士如果吃下去，只会灵气爆撞身亡。”
“但是灵奴，就可以随便吃，还能让灵石生长速度变快...”
说到这个话题，黄铁木不禁兴奋起来，话也越来越多，见顾子羽傻站着，他主动分发起料包。
“你一个术修？居然不懂这个？”
把料包分完，黄铁木双手抱胸，看着牢车内哄抢争食的人群，对顾子羽随口说道。
“术修怎么了？”
顾子羽心中恶心，反胃感一波一波，那臭味好像钻入身体，让他脑袋都疼痛起来。
“你不知道？两脚羊肉，可是一味炼丹药材...”
黄铁木面露鄙夷，顾子羽修为不低，入门时间肯定不短，居然连这个都不懂，装什么圣人呢。
“呕...！！！”
杨明突然剧烈干呕，吐出一摊消化液，顾子羽无奈别过脸去，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他妈的，你们居然敢吃人...”
杨明脸上煞白，眼角有泪水涌出，看着牢车内分食争抢的景象，两眼发黑。
“我说了，他们不是人，不值得同情。”
黄铁木沉声说道，他升起火堆，现在天色渐暗，车队已经驻扎下来，准备在这里过夜。
杨明干咽一口，拿出清水袋，大口大口的灌水，到了晚饭时间，他一点都没感到饥饿。
“你说的对...”
杨明抹了一下嘴，匀气说道，顾子羽心中复杂，也没有胃口吃饭，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出神。
如果能吃饭，谁愿意吃人？
火光照亮顾子羽的脸，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到，摇曳的火苗，在他瞳孔中跳动。
黄铁木和杨明，思维都仅停留在眼前，根本看不到现象背后的深层逻辑...
作为穿越至此的现代人，顾子羽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并不是自愿的，只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有人强迫你吃，不吃就要死，你吃不吃？
顾子羽昂头，灌了一口水，清水顺脖子流下，浸湿他的衣襟，他这口水喝出了酒的感觉。
怪不得师傅临走时，要特意交代自己，多下山见识世界...
顾子羽心中苦笑一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天真无邪。
与眼前相比，那三年苦役生活，简直不值一提。
顾子羽坐在火堆旁，愣楞的注视着人群，不知不觉，他的内心得到成长，不去纠结往日的磨难。
牢车中，饲料已经被抢食干净，人群安分下来，有几个没抢到的人，已经不再动弹。
黄铁木砍来许多树枝，顶部缠上油布，在火堆上点燃，他把树枝插在车队两旁，做成火把照明。
“我们要通宵看守车队，打起精神来！”
黄铁木大喊一声，把顾子羽从地上拽起，递给他一根火把，那边杨明，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顾子羽甩开对方的手，点点头，他把树枝插进地面，打开背包，抽出几张符咒。
一张木字符，拍在树枝上，灵气催动，原本胳膊粗细的树枝，突然暴涨，化为几人高的小树。
火字符，已经贴在树枝顶端，顾子羽继续催动，树梢位置燃起火焰，直接把周围照的一片通明。
一根巨大的火把，插在车队旁，因为是咒符所化，消耗的是符纸能量，所以火焰能坚持很久...
“冰凡兄弟，这人的确有点本事...”
车队前段，轿厢里，马有田收回视线，对张冰凡说道。
牢车前的对话，顾子羽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马有田印象深刻。
仿佛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又对什么都很在乎，时而矛盾，时而融洽。
“马哥，那个疯子虽然也很惹人厌，但我说的不是他。”
张冰凡把窗帘捂上，压低声音说道，马有田有些意外，特意凑近耳朵...
“你放心，这事简单。”
“不过这次我帮你，风险也不小。”
听张冰凡说完，马有田沉思许久，才开口说道，原本忐忑的张冰凡，立刻露出笑容，连连点头。
“我知道，等我回道观之后，一定向父亲转达！”
“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
马有田露出笑容，仔细嘱咐道，脑袋后面两根垂翎，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摇晃。
“我明白！”
张冰凡打下包票，拉开窗口幕帘，一切准备妥当，现在就等好戏开场。
窗外，顾子羽坐在巨型火把下，陷入沉思。
牢车中的景象，让顾子羽对世界有了新认识，也对修道之人的手段，理解的更加清醒。
修仙者...
与黄铁木一样，顾子羽心中也无端生出一股怒火，但他发怒的对象，不是牢车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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