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栅栏围着河边画了一个半圆，里面黄色的小鸭子“嘎嘎嘎…”时不时还将头埋在水中，稍微走近一些，便闻到迎风吹来的臭味，好在是河流下游，并不影响村里人用水。
两人沿路返回，路过田地，绿油油的秧苗，今年种稻谷的时间有些晚，不能赶在秋分至少种第二次稻谷，而且秧苗廋小。
“咦？”王大溪走近一看，有些秧苗根部像是被什么啃了，留下参差不齐的牙印，更有些秧苗只剩下一丁点根部。
随后范启乐脱掉鞋子，卷起裤脚，露出干瘦的小腿。
顺着秧苗道，仔仔细细的观察，看完后面色凝重。
“田里大半的秧苗都被破坏了。”
王大溪也是一脸凝重，这对于才经历过洪灾的村民，简直是雪上加霜。
“启乐，你在田里找看罪魁祸首。我喊阿爹他们来看。”见他点了点头。
王大溪转身就往地里奔去，远远便见一堆村民围在菜地里。
王大溪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见昨日还是绿油油的青菜苗，今日成了一地的碎菜渣滓。
周围的人神情恍惚，眼神透露出绝望，更有承受不住的老人摊在地上，哭喊着。
她望了周围的十几亩土无一幸免，眉头一皱，要不是碎菜渣留有某种动物的齿印，她还以为是有人恶意破坏。
蹲下身子，捡起大指甲盖的碎菜叶，周边不规则的小波浪，仔细的看了一眼地面，发现除了人的脚印之外，还有些小爪印。
她转头看向王铁柱，大喊道：“阿爹，快来看，这是什么脚印。”
王铁柱单膝跪地，低着头看，面色凝重，随后想到什么道：“是田鼠！”
村民们低着头盯着地面，果然发现了很多田鼠脚印，有些困惑。
以往不是没有过田鼠吃菜这种情况，但只有少数的田鼠，根本影响不了收成。
“难怪不得，你们王家要少收租子，我还以为你们王家心善，没想到土地根本没有收成，你们王家人真是黑心肝，会不得好死！”
头发有些花白，衣裳有几处补巴的老婆子扑在王铁柱的身上，用力的锤打着他的胸膛，咒骂道。
王大溪走过去将她扯开，一双水眸充满怒火，打量着周围的村民。
“我王家没有逼迫你们租土地，若是不想租也不勉强你们。”
转头又盯着哭闹的老妇人道：“我王家的土地决不再租给你家。若不是看你是长辈的份上，今日少说就是两耳光。”
村民们顿时沉默，只剩下那老妇人骂骂咧咧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说着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向她。
王大溪侧身躲开，老妇人便摔在了地上，脸上沾了一脸的泥土。
“噗噗…”老妇人吐出嘴里的泥土，见打不着她，索性摊在地上破口怒骂：“你这个小贱蹄子，挨千刀的……”
王铁柱原本想着是个老妇人，遇到这种情况奔溃很正常，他多包容一下，没想到这老妇人竟这样不识好歹，辱骂自己闺女。
他大怒，额头青经爆起，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拳头，粗着声音呵斥道：“闭嘴！若是再骂我闺女，我这双拳头就会落在你身上！”说着扬起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
老妇人见他如煞星一般，顿时闭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躲在其他村民的身后。
“铁柱兄弟，别生气，我娘她说话没有恶意，”
李广挡在他娘面前，面带歉意道。
王大溪闻言气极而笑，双手叉腰，恶狠狠道：“你全家不得好死。”
随后又满脸歉意：“我没有恶意。”
李广本想呵斥她，随后听见她后面一句话，想怒而不敢怒，羞红了脸。
他娘也是糊涂，往日在李家村破口大骂也就算了，如今他们一家也算是寄人篱下。
手里的银子也买不起土地，若是王家不租给他们土地，这个寒冬不好过。
心里思绪万千，朝着王铁柱道：“铁柱兄弟，这事是我李家的不对，还请铁柱兄弟海涵。”
王铁柱“哼。”了一声，没有看他，对着其他村民道：“要不是我闺女心善，想帮你们才将租子收这么低，哪知道你们根本就不念我闺女的好。更何况我王家也不靠租子养活。”说到后面更是不屑。
王大溪看着表面霸气的阿爹，双脚微微发颤，有些好笑又有一些感动。
正欲替他解围，又见他开口道：“既然我闺女说不租地给你李家，便不租！”
李广急道：“铁柱兄弟，你这不是把我李家往绝路上逼吗？”
“李大叔，你这话可是在指责我王家的不是？明明我王家念在大家遭难，才好心将土地租给大家，如今我只是收回前些日子的好心，又何来逼你李家上绝路这一说。”王大溪嘲讽道。
周围其他的人闻言也觉得李广说的话不妥，更有村民出言嘲讽道：“李广，就算王家不租你土地，你李家是死是活与王家又有何关系。”
“钱大勇！”李广顿时恼羞成怒，扬着拳头向他挥去，两人纠缠在一起。
王铁柱心急道：“住手！”
见二人收手，看着李广，面色难看。
“地还是租给你李家！”
“谢……”
王铁柱打断道：“先别着急谢，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李家的租子为二成粮食税，你若是同意便租，不同意便罢！”
“什么！”随后李广面色不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他能怎么办，家里还有好几口人，不可能不租。
王大溪本打算不再租给李家土地，没想到阿爹心软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眼角青了一片的钱大勇，这人是帮工里的，还算重情义，看在他开口维护王家的份上，也定不会让他吃亏。
“钱大叔，未来五年李家的租子就是你钱家的，感谢你维护王家。”
钱大勇连忙摆手，拒绝道：“东家闺女，万万不可，王家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
“钱大叔，收下吧，牛牛看病还需要银子。”钱大勇想到病弱的儿子，便没有再拒绝了。
随后王大溪看向周围的村民道：“我王家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然，对我王家心存恶意之人，我王家决不放过他！”
村民羡慕的看了钱大勇一眼，又看了李家一眼，摇了摇头，暗道以后离李家远一些，免得受了他家的牵连，被王家给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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