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说来话场的故事。
当年，玉屏山上，归元剑派一家独大。
当年，归元剑派也不是只有一名合一境剑修者。
贺惊山知道的明显要比真一长老多的多。
他吃了一口鲈鱼，哼唧了两声，“那个剑谷派来的老不死，也不过就是合一上境，虽然势力确实比陆师兄强上一些，但如何能在三招之内败他？”
“那……”王有财长大了嘴。
真一长老虽事先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但他处理宗门事务时日已久，自然知道陆青山故意败在对方手中的原因。
“打了小的，还有老的。”真一长老脸色黯然。
“不错。”贺惊山点头道，“那个家伙不过是剑谷的一名普通长老，虽然实力不弱，但却还不是掌教师兄的对手。我们真正担心的是……击败了他，反而会招惹来更加强大的剑修。”
王有财不解道，“可这……跟我们归元剑派的上宗有什么关系？”
贺惊山突然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缓缓的道，“如果是在从前，这种货色来我们归元剑派找事，登上门来要人，我们虽不敢杀他，却不会放他这样平白走脱，不会让掌教师兄战败示弱，更不会交出我归元剑派的弟子。”
说到后面，贺惊山面目无比狰狞，哪里有平常时日半分的随和模样。
徐骁突然懂得了贺惊山的意思。
王有财也懂了。
他喃喃道，“难道我们以前真的没有上宗？可是，那虞晚归师兄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
……
归元剑派确实是没有上宗的。
贺惊山十分确定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他说，在当时归元剑派最强盛，独霸玉屏山的时候，虽然不如现在剑谷，但宗门内还是有好几位合一境修行者的。
既然中下层实力差距不大，归元剑派自然不愿意奉其他宗门为上宗。
最多便是，面对玉屏山外面那些强大的宗门，不要无缘无故的得罪他们，被他们找到油头整顿便是了。
但后来，归元剑派还是被别人找到油头了。
在一次归元剑派的宗门保卫战中，当时的诸峰首座超过一半战死，内外们弟子也死伤了将近一小半。青黄不接之际，这才个了玉屏山上其他宗门崛起的机会。
不过，既然归元剑派有敌人，那便也有朋友。
虞晚归的事，便是归元剑派的一个“朋友”所为。
“藏剑山庄在玉屏山之外，实力比那剑谷要稍稍差上一些。这个宗门虽是剑修，但大多避世，与外面焦急不多，据说当年我归元剑派先辈无疑中救过藏剑山庄的一位实力强大的剑修，双方这才有了往来。”
“那现在呢？”真一长老连忙道。
这段往事，连他都不知道。
“别急，”贺惊山摇了摇头，“那藏剑山庄的前辈当年受过我归元剑派的恩情，便允诺只要归元剑派不叛藏剑山庄，双方世代交好。后来我归元剑派没落，但却是跟藏剑山庄一直有着往来。”
“按道理说，我归元剑派如今的实力远不如当初，应当以侍奉上宗的规格侍奉藏剑山庄，但现在双方却都是以平等的身份往来，这也就是我先前为什么说我们没有上宗的原因。”
“虞晚归那小子，这些年来表现一直不错，所以前几年掌教师兄便豁出了老脸，将那小子推荐去了藏剑山庄。”
一连说了这么多，贺惊山轻轻呼了口气，在真一长老目瞪口呆的眼光和徐骁炙热的眼神中，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两想要说些什么。你们是想说，既然我们归元剑破有藏剑山庄这层关系，为什么不公布出去，加以使用，也让剑谷那群家伙不敢对我们如此肆无忌惮。更甚至，可以将其他的真传弟子，甚至表现优异的内外门弟子推荐过去？”
王有财本能正欲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贺惊山先前说过，以现在两宗的实力对比，归元剑派完全应该以按照侍奉上宗的规格侍奉藏剑山庄了。
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
而且对方还接收了虞晚归。
藏剑山庄又不欠他们的。
看着王有财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贺惊山自然知道他想明白了，哼哼了两声，“不错，人家又不欠我们的。我们两宗间之所以保持联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当年先辈之间的恩怨，但这过去了多少年了。如果无节制的挥霍，这个人情怕是很快就要用尽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贺惊山话锋一转，突然又道，“虽然大规模的推荐弟子进入藏剑山庄不可能，但挑选一两个跟骨好，又刻苦修行的，想来藏剑山庄也是乐意接收的。”
说着，贺惊山的眼神已经停留在了王有财身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有财哪里还不明白贺惊山的意思。
他看了看贺惊山，又看了看真一长老。
真一长老苦笑道，“我是在真不知道，在这之前。”
贺惊山却仿佛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是自顾自的道，“这条路虽然可以一试，不过你的时间却是不多了。而且这只是最好的结果，藏剑山庄究竟愿不愿意接收你，还是得看他们乐意不乐意。”
王有财连忙点头，“弟子明白，弟子一定刻苦修行。不过，我是说假如，加入弟子去了藏剑山庄，那剑谷之人，又来找宗门的麻烦怎么办？”
贺惊山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剑谷虽然厉害，我归元剑派也不是泥捏的。而且他们如果随随便便便对我们归元剑派出手，他剑谷日后在东海域也别想好过。”
凡俗有凡俗间的律法，修行界自然也有修行界的规定。
像剑谷这般实力强大的宗门，若非事出有因，是不能轻易对归元剑派等宗门出手的。要不然，如果归元剑派一个不乐意，岂不是能把流坡山上的宗门屠杀干净？
真一长老道，“他们唯一的突破点就是秦寿，记名弟子被杀，剑谷再出手，便算事出有因了。”
贺惊山冷笑了一声，“被杀？被谁杀？他们有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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