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保护瑞王，但他尊为帝星，是我道宗拼尽全力要守护的人。”
昨夜的异象其实是封瑄奕引发的，帝星一怒，天地变色。
不过天权道长一点都不担心风倾云的谎言被揭穿，因为这个世上能看透这一切的人，除了他和风倾云，就只有逃窜在外的天枢了。
一个欺师灭祖的人，他的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找到宁玖妍背后的人了吗？”
“没有。”风倾云随心所欲地落下黑子，他也没有兴趣去顺藤摸瓜，“不管是谁，最终都会出现的。”
“为师有时候很佩服你这股子淡定啊。”
天权道长身上有一种看透了世事的淡然，但却不像风倾云那般不染一丝烟火味，至少天权道长还留着一丝人情味。
风倾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身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天权道长轻轻叹气，这是他最钟意也是最得意的弟子，实在不想看到他这么哀伤的样子，当即转移了话题。
“你和瑞王感情深厚，也不错，我辅佐的是当今圣上，但我希望，你今后辅佐的人是帝星，是天下之主，是澜州之主，将我道宗永远传承下去，延续我道宗的辉煌，永远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光。”
风倾云没有回答，正如天权道长所言，他为瑞王隐瞒，有他自己的理由，但绝不是因为感情深厚。
“我输了。”
棋盘上的胜负一目了然。
“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徒弟呢？”
他们师徒之间最大的默契就是当风倾云认输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想离开了。
“半个月后，道宗收徒，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归我管。”
“那什么归你管？”天权道长对风倾云有操不完的心，“你也该收亲传弟子了。”今年若是有天赋资质上乘的弟子，你就收入座下好好教导，如同为师当年教导你一样。”
其实，天权道长也没教导过风倾云什么，只是把他领进门而已，修行全凭他的悟性和天赋。
“这是为师希望你做的。”
“好。”
凡尘俗事没有什么可以入他的眼、入他的心，他本就是无所谓的人，既然师父希望，他便这么做而已。
收个亲传弟子，也不见得有多麻烦。
……
……
“相爷，下官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登门打扰的，但下官实在是有要紧事来和相爷商量啊！”
“无妨，进屋说话。”
“多谢相爷。”
夜已经很深了，左相刚刚从皇宫吊唁完太后回到府上，衣服都还没有换，就带着一身的风尘，请户部尚书去了书房详谈。
管家上了两杯热茶，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户部尚书见左相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即便是心急如焚，也得按捺住性子。
“尚书大人快要卸任回乡了吧？”左相放下茶杯，像是多年的好友在寒暄。
“是，下官年纪大了，到了卸甲归田的时候了。”
“那好啊，尚书大人劳苦功高，该颐养天年了，儿孙膝下承欢，你也能好好地享受天伦之乐了。”
“下官哪是劳苦功高啊，这些年在朝廷上多考相爷您扶持，不然下官哪能平步青云至如此高位？”
“尚书大人谦虚了。”左相微微笑着，“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效力，为百姓谋福。”
户部尚书惶恐地站了起来，“相爷所言甚是，是下官妄言了，还请相爷见谅。”
“尚书大人不必如此惊慌，这是我的书房，你我今夜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左相的下马威给得恰当好处，如今自然也要顺着户部尚书的毛捋。
“是。”户部尚书又坐了回去。
“不知尚书大人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哦，相爷，下官是特意为了辞官一事来的。”
户部尚书紧张起来，“前些日子那高中状元的宁海泽，宁侍郎，皇上特许他改革税制，给了他许多特权，如今他更是要仗着皇上的宠信，要翻户部的旧账啊！”
“哦？”左相心中早就有数了，如今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宁大侍郎办事真是尽心尽力啊，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他。”
户部尚书的额头上已经冒汗了，“可是相爷……”有些难以启齿，“户部的账是一团乱麻啊，他若真要细查起来，怕是……”
“那就让他查无可查。”
“您这是何意？”户部尚书云里雾里的，显然没有领会左相话中的深意。
“过去的账有何可查的？”
“是。”户部尚书羞愧难当，户部油水最多，这账自然是不能查的，“可户部给的账本，宁海泽他根本不看，非要亲自查账啊！”
光就这一点，就知道宁海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就是拿再多的钱都难以疏通的人。
左相自然也知道户部的暗账涉及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连他都包括在内，若真是让皇上借宁海泽的手斩断了这一团乱麻，那他的权势也去了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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