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不是因为赢了这盘苦心孤诣的棋局，而是……
霜云殿外，监守的金吾卫正在交班，翠竹掩映的宫墙没有人看守，夜风吹过，竹叶飒飒，月光斑驳，影影绰绰之间，一道人影闪过，踏在一块大石头上借力，轻轻松松地翻进了宫墙。
当值的宫女多有怠慢，也不见殿门口有人守夜，但宁疏狂还是谨慎地绕到了后窗，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很细微的声音，难以引起旁人的注意，但夜展离的耳朵很灵敏，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进来吧，殿中只有我。”
闻言，宁疏狂跳窗而入，动作轻巧得如同一只灵敏的猫，她从屏风后绕出来，又走了几步才站定在夜展离身后。
夜展离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坐吧。”又说道，“我这没有热茶，只能委屈你陪我喝凉水了。”
明明处境窘迫，他却十分泰然。
宁疏狂看了一眼，桌上摆着两只茶杯，这个人早就料到她今晚会来了，很奇怪，虽然是他故意引她来的，但是什么时候来，全看她的心情，这个人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呢？
宁疏狂在夜展离对面坐下，在寿宴上离得有些远，现在她才正式地近距离地打量这个人，很高，很瘦，像一只爱穿红衣的白瓷妖怪。
夜展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宁疏狂，眼睛里像是揉进了星光，璀璨万分。
“我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被囚禁这么多年后，还能拥有一双这样明亮的眼睛。”
宁疏狂曾经被囚禁过整整十年，所以她知道自己重见天日的时候，是以怎样空洞的一双眼睛。
明明被刺中了痛处，可夜展离的笑容依旧明媚，或者说，他只对宁疏狂展露这样的笑容，“因为是你在我眼前。”
“哦？”宁疏狂挑眉，“你这么说是想让我误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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