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也点了点头，“陛下只是在以杀止杀，今日的杀戮，是为了将来永久的和平。”
窗外飘起雪沫，覆盖了祁连山方向的血色。
甘州城头，宋字大旗在祁连山风中猎猎作响。韩世忠与鬼斥力并辔入城时，只见长街空荡，唯有些许百姓从门缝惊恐张望。
“贴告示。”韩世忠哑声下令。士兵们将浸透血水的安民告示贴上城墙，那份抄录的西夏降书在风中哗啦作响——上面还沾着黑峪谷的泥点。
鬼斥力突然指向城楼：“那里有人！”
但见个白发老翁颤巍巍展开卷轴，竟是幅《西夏舆图》。他跪地高呼：“甘州百姓......恭迎大宋王师！”身后渐渐聚起跪拜的民众，个个面黄肌瘦。
韩世忠下马扶起老人：“老人家，今后此地再无党项、汉人之分，这里皆是大宋子民。”他忽然夺过火把，将西夏舆图焚烧，“陛下已经下旨，自今日起，此地称甘肃路！”
三日后，玉门关外黄沙漫天。宋军在此重立界碑，皇城司侍卫突然策马奔来：“陛下有旨！韩世忠不就地等候，待种师道西军至，你二人同出玉门八百里，扫荡河西，并且皆设驿所屯田！”
当种师道和韩世忠来到伊州（今哈密市）展开羊皮地图，陛下新画的疆界竟将敦煌、酒泉尽数囊括。
老将种师道抚碑慨叹，泪流涕下：“汉唐故土......终回我华夏了！”
林木森却对着捷报皱眉。柳如玉轻问：“陛下既得河西，为何不喜？”
“朕在想......”天子望向西北，“该派谁去教那里的人种棉花，总比他们整天抢掠强。”
其其格忽然出列：“陛下，其其格愿往！草原儿女最恨寒灾，若有棉衣......”
“你是朕将来的漠北女可汗，”林木森笑了笑，“这种事，还是交给宗泽他们这些文官来处理吧！”
西夏战事已了，林木森回到了汴京的皇宫内。宋军经过了几个月的战事，也需要修整了。
由于金国征召了十万左右的蒙古军队，他决定对金作战暂缓。他重新对与金国接壤的汴京地带做了部署。
文德殿内，巨大的北疆沙盘上插满了新旧旗标。林木森执鞭而立，文武重臣肃立两侧。
“曹仪，念。”天子轻叩燕云地带。
曹仪展开敕令：“晋张叔夜为河东节度使，统五万精兵镇太原府。不仅要防金兵南下，更要盯住云中的蒙古部落。”
“臣领旨！”张叔夜出列时铁甲铿鸣，“现已加固城防，火器营增至三营，另设漠北斥候队日夜监视草原。”
林木森的目光移向幽州，道：“赵雍擢升燕京留守，辖制收复的幽云各州军务。朕给你八万兵马，但要办三件事......”
林木森目光如炬，“第一，重建卢龙塞防线；第二，组织边民屯田；第三，开设榷场吸引辽国遗民归附。”
赵雍沉声应诺：“臣已招募弩手八千，皆配神臂弓。另按陛下旨意，在居庸关储备三年粮草。”
最关键的调整在西线。种师道的西军主力已东移至河套地区，旗帜插满原来金夏边境。
“老帅的担子很重呀！”林木森指向贺兰山缺口，“既要防备金国从金、夏边境偷袭，又要镇压西夏残余势力。”
他突然笑了笑，“朕把杨再兴调给你，那小子憋着劲要找金军一决高下呢。”
种师道花白的眉毛扬起：“陛下放心！老臣已命西军全面接管了金、夏旧有防线，金军敢来，就打回他们老家去！”
众将哄笑中，林木森朝宗泽点了点头。
宗泽随即展开一道敕令，抛出了林木森准备实施的新政：“即日起，北疆实行‘三三制’：三分守城，三分屯田，三分机动。另设边军功爵，斩敌三级者赏田十亩！”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其其格带着一身风雪闯入：“陛下！蒙古塔塔尔部袭击金国粮队，完颜宗翰正率军征讨！”
林木森与种师道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好！让他们狗咬狗！”
崭新的旗标插上沙盘，北疆防线如铜墙铁壁般巍然成型。
热气蒸腾的浴池中，林木森慵懒地趴在汉白玉池边，郑皇后跪坐在他身后，用一方纯白丝巾轻轻擦拭着他结实的后背。水波荡漾间，皇帝肩背上的几道旧伤疤若隐若现。
“朕身上是不是都有味了？臭不臭呀？”林木森故意回头逗她。“朕可是住了几个月的帐篷呀！”
皇后嫣然一笑，真的俯身凑近他后背轻嗅，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随即一个轻吻落在他肩头的箭疤上：“陛下是有味儿了。”
“啊？”林木森故作惊讶地转身，“什么味道？”
“千古一帝的味道。”皇后柔声说着，缓缓贴近他，光滑的手臂环住他坚实的后背，“陛下为我大宋开疆拓土，昔日骄横狂傲的金国人，今日都送来求和的国书。我大宋的列位先皇都会为陛下感到自豪的。”
林木森笑了笑，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面漂浮的花瓣：“金人的和书，不过是暂缓之计。他们需要时间来重整旗鼓，而朕的军队也需要修整。”
水波轻轻荡漾，皇后的脸颊泛起红晕，缓缓地站起身。白玉池中水汽氤氲，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打着旋儿。
林木森靠在池壁闭目养神，忽觉水面微动，皇后从宫女手中接过银壶，为他添热汤，热气中朦胧地勾勒出皇后玲珑的曲线。
“陛下肩胛旧伤又发紧了。”皇后轻声说着，指尖沾了玫瑰膏，在他背上缓缓推拿。温软触感过处，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
水波荡漾间，她的长发偶尔扫过他胸膛。林木森忽然握住她手腕：“皇后今日用的什么香？似梅非梅，似雪非雪......”
“是调香局新制的‘雪中春信’。”她轻笑挣扎，反而带起更多涟漪。扭过头时，露出颈间一点朱砂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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