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相信习青只是恰好路过，又顺手救了他这个不要命的老头子。
老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旱烟，开始吸了起来。
“小伙子，你有什么问题，你就只管问吧。”
虽然知道习青救自己是别有用心，但回答他的问题，老仆却是心甘情愿的。
老仆在公主府忙碌了这么多年，什么人鬼蛇神没有见过。
在见到习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习青来历不凡。
起码这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人。
若是换了平时，老仆也不会在暗中透露有关公主府的任何信息。
可今日因为中年男子的事情，也因为李管家的贪婪无厌，老仆这才松了口。
他对这世间都没什么眷恋了，又哪里还怕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见老仆如此直爽，习青也不打哑谜，直接开口询问起了和袭击者有关的事情。
“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公主府里有一个侍卫，左手腕上有一枚月牙形的疤痕。”
面对他的提问，老仆皱紧了眉头，仔细思索了半天。
他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小伙子，公主府里没有这样的人。”
说着，老头子敲了敲手里的旱烟。
“小伙子，我在公主府里负责运送每日的蔬菜，这些年来也经过不少地方，也算是认得几个人。只不过我不曾见过你口中描述的这个。”
闻言，习青心头失望蔓延。
不过眼前的老仆也只不过是一个杂役罢了，他也没抱太多的希望。
今日救下来他也算是顺手而为。
“好的，老人家那就不打扰了。”
习青起身告辞离开。
但在他即将走出院门的那一刹那，老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喊住了他。
“你等等。”
他快步追了上来，脚下一时间还有些踉跄。
毕竟人老了也没有那么方便。
老仆拉着习青的手，仔细询问。
“小伙子，你要找的是有符合这个条件的侍卫，还是其他的人也可以？”
要不说他虽然年老了，但是脑子还是在的。
先前习青一直觉得袭击者有武功在身，必然是公主府的一个侍卫。
只是如今听老仆点出来，或许他也有可能是别的身份。
这一下子，习青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了。
见他沉默不语，眉头又带几分疑惑，老仆心头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慢悠悠的开口。
“若你要找的是一个手腕上有月牙疤痕的侍卫，那我老头子的确是没有见过，可若你要找的是一个左手手腕上有月牙疤痕的人，那我倒是知道一个。”
听闻此言，习青眼前一亮。
“老人家，你能跟我说说这人是谁吗？”
面对他的询问，老仆有些纠结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同我说说你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他颇有些警惕。
虽说如今他和老仆子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且那儿子又不是个孝顺，但老仆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生前说出来的这些信息，而给孩子招来什么麻烦。
习青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主动给自己编了身份。
“老人家，不瞒你说，那人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说着，习青硬是挤出来了几滴眼泪，又拿袖子擦了擦，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真实性。
“我也是偶然发现了有这样的人进入公主府，这才一时间想要调查一番。”
听到这话，老仆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如此一来，倒是难怪习青对这件事情上心。
老仆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随后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只不过，半个月前公主府的确有一个哑巴杂役突然失踪。”
他此话一出就见习青眼神一亮。
这一下子反倒是把老仆有些弄不会了。
这人好生奇怪。
自个儿的亲弟弟都失踪了，他反倒是觉得有些惊喜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老仆看自己的眼神中有几分狐疑，习青连忙咳嗽了几声。
“老人家，你先同我说一说他是从哪儿失踪的，或许顺着线索我还能找到他。”
面对他的询问，老仆仔细回想起来。
那日他去送菜，恰好见那平日里不与人接触的哑巴杂役，偷偷的从角门离开。
若是他看的没错，他是往东南方向而去的。
老仆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告知，更是得到了习青的感谢。
“多谢老人家。”
习青得知了这袭击者的身份之后，心头也是一松。
再看他身上还是带着些陈年旧伤，一时间略有几分不忍，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锭银子，放在了老仆的手里。
老仆看着放在自己手里的那点银子，连连摇头拒绝。
“这我不能拿！你今日救了我，也算是我老头子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能够要你的银子呢？”
面对老仆的拒绝，习青强硬的将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老人家，今日若不是你同我说这些，只怕我接下来还是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找不到方向。这锭银子就算是我的心意，您还是收下吧。”
老仆倒是不愿意收，又与习青推拒了几个来回，最终才无奈收下。
“这银子我就暂且收下了，若是日后你有需要，只管来我这里拿这银子就是。”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习青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他是不缺这两银子的。
不过若是能够借着这两银子，让老仆有继续活下去的心思，倒也算是好事儿。
“对了，老人家我调查弟弟下落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若是可以，还请您为今日的事情保密。”
习青说完，就见老仆严肃的点头。
“你放心，老头子一定守口如瓶，便是叫人活活打死，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这个事儿的。”
对于老仆说出来的话，习青略微相信。
不过若是他不能守口如瓶，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习青方才没有说出来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一个连小秘密都保守不住的人，活在这世上早晚也要被人找到破绽。
到时候，是生是死，谁能够保证呢？
人生在世，总有一两个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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