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大脑的后遗症更是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炉,灼烧着白井辰也的神经。
从安全屋角落的医疗箱里找到了高强度的止痛剂和军用营养膏,粗暴地给自己来了一针,然后将黏糊糊的营养膏挤进嘴里,强迫自己咽下去。
味道像是混合了机油和腐烂水果的蜡块,但它能提供必要的能量。
简单的处理之后,白井辰也离开了安全屋。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白井辰也如同一只幽灵,穿梭在第18学区那座早已废弃的数据管理中心里。
这里曾是“书库”的物理备份之一,巨大的服务器阵列如同沉默的墓碑,在黑暗中静静矗立。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金属氧化的味道。
拖着受伤的身体,像一个勤勉的蜘蛛,白井辰也在这里编织着一张由空间坐标构成的、无形的死亡之网。
每一个转角,都预设下一个微小的空间扭曲点,足以让高速射来的子弹偏离致命的轨迹。
每一条笔直的通道,都在地面或墙壁上设置了陷阱坐标。一旦有物体以特定的速度和质量踏入,就会被瞬间转移到天花板上、服务器的夹缝里,甚至是直接嵌入厚重的承重墙中。
在几个关键的逃生路线上,更是布下了最恶毒的“空间剪切”陷阱。
那是将一个空间坐标的“入口”和“出口”无限贴近,形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锋利无比的“面”。任何穿过它的东西,都会被从分子层面完美地切开。
这是一个浩大而精密的工程。每一次发动能力,都会牵动大脑,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冷汗很快就浸透了白井辰也的衣服,脸色也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但白井辰也的眼神,却始终像手术刀一样,冰冷而稳定。
白井辰也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学园都市最肮脏、最疯狂的“专家”。在木原数多这种人的面前,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在为自己的死亡铺路。
当晚,22:00,第18学区,废弃数据管理中心
白井辰也站在中央服务器大厅的二层回廊上,隐没在黑暗之中,如同与这座钢铁坟墓融为一体的石像鬼。
下方的大厅里,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投下昏黄而诡异的光。
秒针“咔哒”一声,指向了12。
22:00整。
大厅的精钢防爆门,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一个穿着研究员白大褂、头发乱糟糟、脸上挂着神经质笑容的男人,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服务器,嘴里还发出“哦哦哦”的赞叹声。
正是木原数多。
“真不愧是‘书库’的旧址啊,虽然大部分数据都被物理销毁了,但这股信息残留的‘味道’……简直就像是陈年的美酒!让人欲罢不能啊!”
他停在大厅中央,仰起头,似乎在用鼻子嗅着什么,然后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白井辰也隐藏的位置。
“好了,出来吧,小老鼠。你的守时值得赞扬,但躲躲藏藏可不是好的交易习惯。”
白井辰也从黑暗中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东西带来了吗?”
“当然。”
木原数多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箱。
“你要的‘解药’,最新型号,可以完美抑制‘体晶’对你身体的侵蚀,甚至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全盛时期的计算力。诚意满满,对吧?”
“我的东西,在你确认之后,会发送到你指定的终端。”
“不不不,”
木原数多摇了摇手指,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扭曲和疯狂。
“我改变主意了。为什么要交易呢?把你抓回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解剖你的大脑,不是能得到更完整的数据吗?你的空间移动能力,似乎和一般的坐标移动系有所不同啊……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打了个响指。
“砰!砰!砰!”
周围的阴影中,瞬间爆发出数道刺眼的强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是闪光震撼弹!
与此同时,数十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突击步枪的“猎犬部队”成员,如同鬼魅般从服务器的缝隙和通风管道中现身,黑洞洞的枪口在同一时间对准了白井辰也!
谈判,在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破裂。
但在强光亮起的刹那,白井辰也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白井辰也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噗嗤!”
“咔嚓!”
“啊——!”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大厅中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猎犬部队成员,或是突然被转移到半空中,然后重重砸在服务器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或是半个身子被直接嵌进了冰冷的墙壁里,鲜血和内脏糊了一片!
还有一个更倒霉的,正好踩中了布置在通道口的“空间剪切”陷阱,整个人连同手里的枪,被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上下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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