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仆役前往“天”字号别院,沿途花木扶疏,洁白的玉兰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碎雪。
空气中的灵气确实比别处浓郁几分,可正如轩辕斩仙所说,那灵气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牢牢牵着,多了几分束缚的滞涩感,连深呼吸时都觉得胸口发闷,不畅快。
待仆役将房间收拾妥当、轻手轻脚退下后,轩辕斩仙才缓缓推开自己的房门。
月光顺着门缝淌进来,在他脚下铺成一条银亮的带子,映得他玄色衣袍泛着淡淡微光。
他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夜色,悄无声息地朝着东城区最中心的轩辕府而去。
隔壁房间的剑棠凰恰好掀开窗棂,望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轩辕府如今暗流涌动,他这般孤身贸然前去,怕是要撞进未知的险境。
不多时,轩辕斩仙已站在轩辕府前。这座府邸深似瀚海,朱红大门高达丈许,门上铜环雕刻着狰狞的饕餮纹路,在夜色中泛着岁月打磨的冷光;丈余高的青砖墙爬满暗绿的藤蔓,却掩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森严气象,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威慑着过往之人。
门前两尊异兽石雕栩栩如生,兽瞳中镶嵌的墨色灵玉在夜色里泛着幽蓝微光,像一双双凝视了百年的眼睛,无声诉说着这座府邸的古老与威严。
就在他抬脚准备上前时,一辆装饰华贵的乌木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轩辕府侧门。
车帘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轻轻掀开,走下一位身着灰色素袍的老者。
老者身形佝偻得像棵被狂风压弯的老槐树,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死死扶住车身,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下了马车,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扶着车辕剧烈喘息,胸膛起伏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哑的杂音。
半晌后,他才颤巍巍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皱纹深得能夹住指尖,连眼角的皮肤都松弛得下垂,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老者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刺耳得让人揪心。
他缓缓抬起腿,朝着轩辕府侧门挪去,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脚掌落地时甚至会微微发颤,看得人心里发紧。
看着眼前这张刻进骨髓的脸,轩辕斩仙的双眼瞬间红透,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铁球堵住,声音哽咽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福……老……”
老者闻言,刚刚抬起的腿猛地一顿,像被针扎了似的僵在半空。
可随即,他又缓缓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仿佛以为是自己年老耳鸣听错了,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挪,只是速度比之前更慢了。
就在他又踏出一步时,那道日思夜想、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福老……”
这一次,老者的脚步彻底顿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手指都不再动弹。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在夜色里眨了又眨,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仿佛要透过层层时光的雾霭,看清眼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都在微微颤动,连松弛的皮肤都绷得发紧。
轩辕斩仙站在月光下,双肩控制不住地发抖,声音里的哽咽几乎要漫出来,浸湿了衣襟:“福老,好久不见了……”
老者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干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木杖“啪嗒”一声掉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格外刺耳。
他死死盯着月光下那张年轻却依稀能找到幼时轮廓的脸庞,嘴唇哆嗦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连牙齿都在打颤,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小……小主人……?”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碎的陶片,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里面裹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却又藏着更深沉的恐惧,“真的是您……您……您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伸出粗糙的手摸摸这孩子的头,看看他长高了多少,瘦了还是胖了。
可脚步刚一动,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某种无形的、沉重的束缚感,便如同冰水般瞬间浇灭了他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
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轩辕斩仙是什么会吞噬人的洪水猛兽,双手胡乱挥舞着,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哀求:“走!小主人!快走!赶紧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快走啊!”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低吼,一边弯腰想去捡地上的木杖,可情绪太过激动,加上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刚弯下腰便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冰冷的地面栽去!
“福老!”
轩辕斩仙心如刀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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