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桃挎着药篓从林子里出来,裙角沾着草屑,小桃苗又蔫了。她指了指桃树杈上挂着的青桃,原本该水润的果皮泛着灰白,像被抽干了所有甜味。
阿福仰起脸,鼻尖还沾着黑灰,眼睛却亮得像星子:妈妈你看!他用枯枝挑起块碎土,土里滚出粒珍珠大的光籽,这是桃核里掉出来的。
小桃接过光籽,指尖刚碰到就猛地缩回——那光籽烫得惊人,表面流转着和阿福怀中桃核相同的纹路。她凑近些,看见光籽里浮着张模糊的脸,像极了归墟里见过的混沌善念老爷爷。
阿福,这......
是桃树在说话!阿福突然扑过去抱住老桃树,它说......说它的魂被蚀魂幡勾走了,要我用桃核救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是金箍棒戳碎岩石的脆响。孙悟空扛着金箍棒从云端跃下,虎皮裙上还沾着血渍,好个天枢阁!老孙昨日劈了他们三艘云舟,今日倒敢摸上门来!
他火眼金睛一扫,落在阿福怀里的光籽上,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混沌善念的碎片!
大圣爷爷!阿福举起光指,桃树快死了,我能救它吗?
孙悟空刚要说话,林子里突然响起破空声。三十六枚青铜钉如毒蛇吐信,直取阿福咽喉!
小心!小桃甩出野菊,金光凝成屏障。青铜钉撞在屏障上,溅起阵阵黑雾,腐蚀得花瓣簌簌掉落。
孙悟空怒喝一声,金箍棒横扫而出,青铜钉尽数被砸进泥土。他蹲下身,指尖捻起枚钉子,只见钉身刻着二字,钉尖还滴着墨绿色的液体——是蚀魂咒的余毒。
好手段!他咧嘴冷笑,天枢阁这群老东西,连小孩都不放过!
大圣。阿玖从树后窜出来,雪白的尾巴上沾着草叶,他们在挖桃林的地脉。它的金红眼睛扫过林间,每棵桃树的根须下都有阴纹,是想断了花果山的生机。
阿福顺着它的目光望去,果然见桃树周围的泥土里浮着青黑色纹路,像条条小蛇钻入地下。他怀里的桃核突然发烫,烫得他直缩脖子。
阿福!小桃抱住他,你感觉到了什么?
疼......阿福皱着眉头,桃树的魂在哭,像被踩住尾巴的小兽。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七道身影踏着黑雾落下,为首的是个白胡子老道,手持拂尘,腰间挂着个青铜铃铛——正是天枢阁的执法长老!
小娃娃,交出混沌善念的碎片。老道眯起眼,拂尘一甩,无数黑丝如毒蛇般缠向阿福,你以为归墟的事就算完了?玉帝说了,混沌善念必须归位,否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焦桃,这花果山便是榜样。
老东西!孙悟空抡起金箍棒砸向黑丝,金箍棒与黑丝相撞,溅起刺目火花,玉帝老儿算什么东西?当年俺老孙大闹天宫,他躲在凌霄殿里不敢出来,如今倒敢在小爷面前放肆!
泼猴休得无礼!老道拂尘一抖,黑丝化作千万道,将孙悟空团团缠住,你护得住这小崽子一时,护得住一世么?
阿福被黑丝逼得后退,怀里的桃核越来越烫。他想起归墟里混沌善念老爷爷的话:善意是最强的法术,孩子,你要相信自己。
我不怕!他大喊一声,攥紧桃核,桃树爷爷,小桃苗,小猴们......我要救你们!
桃核地炸开金光,比归墟那次更盛十倍。阿福的小身躯浮到半空,金光凝成颗巨大的光桃,光桃表面流转着星图般的纹路。黑丝碰到光桃,立刻发出声响,像被火烧化的毒蛇,纷纷蜷曲着掉在地上。
老道脸色大变,拂尘疯狂甩动:不可能!混沌善念怎会认你为主?
因为它本来就是阿福的。小桃抹了把眼泪,野菊从发间垂落,金光照在光桃上,阿福是混沌星的种子,善念就是他的本心啊!
孙悟空趁机挣脱黑丝,金箍棒带着风声砸向老道。老道慌忙祭出青铜铃铛,铃铛作响,震得孙悟空耳膜生疼。他捂着耳朵踉跄两步,金箍棒差点砸偏。
好个法宝!孙悟空抹了把嘴角的血,火眼金睛死死盯着老道,老东西,这是天庭的摄魂铃吧?专克善念,难怪敢来花果山撒野!
老道得意地笑了:天庭法宝,岂是你这妖猴能抗衡的?他掐诀念咒,摄魂铃的铃声越来越急,阿福的光桃开始摇晃,表面的纹路渐渐暗淡。
阿福!小桃急得直跳脚,野菊的金光被铃声压得只剩豆粒大。
阿玖甩了甩尾巴,突然咬住阿福的衣角,将他往桃林深处拖。阿福的光头随着移动忽明忽暗,他望着满地焦桃,突然大声喊:桃树爷爷,你别怕!我给你唱《种桃歌》,就是妈妈教我的那首!
他张开嘴,奶声奶气的歌声飘出来:桃种埋土里,春风吹又生;善意润桃根,花开满山红......
歌声里,光桃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阿福的身影变得透明,却能清晰看见他体内的混沌善念——那是团柔软的金色云雾,正从他心口涌出,顺着歌声钻进每棵桃树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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