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集团股价的雪崩，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冲击波远远超出了金融市场的范畴，迅速席卷了整个上流社交圈和云巅学院。
周三下午的课程，几乎成了大型信息交流现场。平日里醉心学术或专注于社交的学生们，此刻也难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商界地震所吸引，窃窃私语声在教室各个角落蔓延。
“听说了吗？赵家股票跌惨了！好像是被恶意做空！”
“何止是做空，听说南非那边矿场出大事了，银行也要收紧贷款！”
“赵坤今天都没来上课，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天还那么嚣张……”
投射在宋晚晴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惊疑、敬畏、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毕竟赵坤平日横行霸道，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此事与宋晚晴有关，但结合之前课堂上的交锋，以及宋晚晴背后风雨飘摇却依旧屹立的寰宇科技，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林若雪坐在前排，背脊挺得笔直，看似专注听课，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偶尔失神的目光，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赵家的突然崩塌，超出了她的预料。这让她重新评估宋晚晴的能量，也让她对自家在宋家内斗中骑墙观望的策略，产生了一丝不确定的动摇。
苏小暖偷偷给宋晚晴发信息：「晚晴，赵家的事……你还好吗？」她语气里满是担忧，怕宋晚晴被卷入其中，遭受报复。
宋晚晴只回了两个字：「安好。」
沈墨坐在她斜后方，看着手机屏幕上关于赵氏集团股价跳水的财经快讯，又瞥了一眼宋晚晴沉静如水的侧影，心中了然。他没有多问，只是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赵坤的报复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尤其是在他遭受如此重创之后。
下课后，宋晚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或实验室，而是独自走向学院相对僻静的人工湖畔。高远已经在那里等候，身旁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大小姐。”高远为她拉开车门，低声道，“班森·李那边有动静了。”
宋晚晴坐进车里，神色不变：“说。”
“赵氏股价暴跌后不到一小时，黑石基金通过多个渠道，向赵家发出了‘紧急磋商’的邀请。同时，我们监测到，黑石在亚洲的几个关联账户，有异常的资金调动，方向不明，但额度不小。”高远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快速汇报，“另外，班森·李的一个得力助手，今天中午秘密接触了公司的一位中层经理，是在研发二部，姓刘。”
研发二部？宋晚晴眼神微凝。这是负责“天穹”计划遗留数据和部分外围专利维护的部门。黑石的手，伸得比想象中更深，即便在李明达倒台后，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对寰宇核心技术的觊觎。
“那个刘经理，背景查清楚了吗？”
“正在查，初步看履历干净，但有海外留学背景，与李明达有过短暂的项目交集。”
“盯紧他，必要时，可以适当给他传递一些‘有用’的信息。”宋晚晴淡淡道。既然对方想窃取，那就给他们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好了，只不过，是真是假，就由不得他们了。
“是。”高远应下，随即又道，“陈伯那边传来消息，关于极地苔藓，有了一些线索。在斯瓦尔巴群岛的一个长期合作科考站附近，确认有少量分布，但采集需要特殊许可和装备，而且这个季节气候恶劣，风险很大。”
“联系最好的极地探险和后勤团队，不计代价，尽快拿到第一批样品。”宋晚晴语气斩钉截铁。父亲的安危，是她所有行动的前提和底线。
“明白。”高远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宋晚晴略显疲惫的眉眼，“大小姐，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最近……”
“我没事。”宋晚晴打断他，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赵家只是开胃菜，黑石和那个‘牧羊人’才是正餐。实验室那边，张博士的最新报告出来了吗？”
“刚收到，纯化工艺基本稳定，大规模制备的可行性方案正在论证。沈先生提供了不少关键参数优化建议。”
听到沈墨的名字，宋晚晴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以他自己的方式，提供着不可或缺的支持。
车子驶入寰宇科技的地下停车场，直达专用电梯。电梯上升过程中，宋晚晴忽然开口：“高远，加强对沈墨的暗中保护等级。赵坤找不到我明显的破绽，很可能会迁怒于他。” 想起昨晚沈墨账号上那场无声的网络交锋，她心中了然，赵坤必然已经将沈墨视为了眼中钉。
“已经安排了。”高远回答，“另外，韩子明那边问，关于赵家的后续舆论引导，是否继续加码？”
宋晚晴思索片刻：“适可而止。过度渲染，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同情或警惕。把焦点更多引向‘企业经营风险’和‘海外投资合规性’的普遍讨论上，弱化针对性的攻击。” 她要的是实际效果，而非一时口舌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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