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脑瓜子嗡嗡的,像是被谁用锣在耳边狠狠敲了一下。
眼看着省委副秘书长亲自扶起了秀英,还接过了那叠厚厚的材料,他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后背心凉飕飕的。
他猛地一咬舌头,痛感让他清醒过来,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绝不能让他们说成!他赶紧挤出一脸又急又冤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就追了上去,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声音带着哭腔喊道:“领导!领导!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啊!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王家庄这些人纯属是无理取闹,是刁民!他们就是看我们陈家庄发展得好,眼红了,故意挑这个节骨眼上来捣乱,破坏考察,给咱们镇、咱们县抹黑啊!”
省委副秘书长姓周,是个五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中年干部。
他听到陈飞这连珠炮似的喊叫,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扶了扶眼镜,目光从材料上移开,看向陈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哦?陈飞同志是吧?你说是无理取闹?那这位老乡身上的伤,也是自己弄出来无理取闹的?”
周秘书长指了指旁边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张三。
张三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猛地往前一站,虽然瘦得跟麻杆似的,但眼睛里冒着火,他指着陈飞,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发颤,却异常清晰:“陈飞!你放屁!你血口喷人!领导,您别信他的!我这一身的伤,就是被他派人抓下去,关在废弃砖窑里天天打的!用皮带抽,用烟头烫!逼我承认是诬告他!他还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扔水库里喂鱼!领导,您看看,这都是证据啊!” 说着他又要掀衣服。
周秘书长的脸色更加凝重了,抬手制止了张三,但眼神里的寒意已经能冻死人了。他转向陈飞,声音沉了下去:“陈飞同志,对于这位老乡的指控,你怎么解释?非法拘禁,严刑拷打,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陈飞心里慌得像是揣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但面上还得强装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领导!天地良心啊!这绝对是诬陷!彻头彻尾的诬陷!这个张三,他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二流子,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欠了一屁股债。肯定是他不知道在哪惹了事,被人打了,现在就想赖在我头上,讹诈我!对,就是想讹钱!领导,您明察秋毫,可不能相信这种人的话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后面的季全使眼色。
国土局长季全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暗骂陈飞是个蠢货,事情居然搞到这个地步。但他现在跟陈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赔着笑脸打圆场:“周秘书长,您看这事儿闹的……这个张三,平时的风评确实……确实不太好啊。陈飞同志呢,是咱们镇有名的农民企业家,带领陈家庄致富,可能在工作方式上有些急躁,得罪了人,但这违法犯罪……我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肯定是有人煽风点火,故意在领导您考察的大好日子里制造事端。” 他这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还是在帮陈飞开脱,想把水搅浑。
“误会?季局长,你说这是误会?” 王老五这时候忍不住了,他往前一站,古铜色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泛着红光,旱烟杆捏得紧紧的,“领导!您看看这材料!这上面白纸黑字,按着咱们王家庄合作社几十户人家红手印的!陈飞他仗着有权有势,看到我们王家庄的合作社办得好,以莫须有的理由说地是他们村的,导致王家庄地里的苗都快旱死了!这难道是误会?张三娃子被他们抓去打得没人样,差点没了命,这也是误会?秀英一个寡妇,他们居然敢商量着要把人卖到山里去!这还是误会吗?!领导,您要是说这也是误会,那咱们老百姓就真的没活路了!” 王老五越说越激动,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秀英也抹着眼泪,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领导,求求您了,给我们王家庄老老少少一条活路吧!我们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拦您的车啊!”
王猛和身后的几十个王家庄的乡亲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无声地哭泣着,那场面,任谁看了都心头发酸。
周秘书长的脸色已经彻底铁青了。他再次用力扶起秀英和王老五,环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乡亲,又看了看脸色惨白、还在强词夺理的陈飞和季全,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深吸一口气,对随行的人员,特别是纪委的同志严肃地说道:“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件事,性质非常严重,影响极其恶劣!这不仅仅是什么工作方式问题,更不是简单的纠纷!如果老乡们反映的情况属实,这就是典型的村霸恶势力行为,是严重侵害群众利益的腐败问题!”
他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必须给群众一个明确的交代!这样,考察行程暂时调整。纪委的同志,立刻牵头,联合公安、农业、国土等部门,成立一个专项调查工作组,就驻在这里!从现在开始,彻查王家庄、陈家庄群众反映的所有问题!无论是涉及到谁,无论有什么背景,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调查期间,工作组直接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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