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安平侯府门前的石狮子在晨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四个守门家丁正靠着门柱打哈欠,眼角还挂着昨夜守夜的困倦。
中秋宴刚过,府中上下都透着一股疲惫的慵懒。
“昨晚折腾到子时……”年轻家丁王二揉着眼睛,“柳姨娘非说听见屋顶有动静,把咱们都叫起来搜了一遍,结果连只野猫都没找到。”
年长的李头儿撇嘴:“做贼心虚呗。要我说,先夫人那事……”
“嘘!”另一个家丁连忙打断,“李头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几人正低声嘀咕着,街道尽头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一辆青帷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侯府门前十步开外。
马车朴素无华,拉车的两匹马却是难得一见的良驹,通体枣红,四蹄雪白,马鞍辔头都擦得锃亮。
驾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冷面青年,腰佩长刀,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影一。
马车前后各有四名护卫骑马跟随,皆是便装,但个个身形挺拔,气息沉稳,一看就不是寻常护卫。
这般阵仗,立刻引起了家丁们的注意。
李头儿连忙站直身子,小跑着下了台阶,堆起笑脸迎上去:“这位爷,不知贵客是……”
影一勒住马,跳下车辕,并不理会他,而是转身走到车厢旁,躬身道:“姑娘,到了。”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
那手手指修长,皮肤细腻,但指节处却有薄茧——那是常年握拳、练武留下的痕迹。
先下来的是浅青色织锦襦裙的裙摆,料子极好,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但样式简单得近乎朴素。
然后,整个人下了车。
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姿挺拔如修竹。
她穿着那身浅青色衣裙,头发梳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
脸上未施脂粉,眉眼清晰,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与京城那些养在深闺的贵女截然不同。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目光平静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锐利,看人时仿佛能洞穿一切。
王二看得一愣,小声嘀咕:“这姑娘……长得有点像先夫人啊?”
李头儿也怔了怔,随即摇头:“别瞎说!先夫人都去世十年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姑娘可是来拜访?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可有拜帖?”
九儿抬眼看了看侯府大门。
朱红的门扇,鎏金的门钉,门楣上“安平侯府”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只是底座边缘已经生出青苔,透着一股时光流逝的沧桑。
十年了。
她终于又站在这扇门前。
“没有拜帖。”九儿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我来回家。”
“回家?”李头儿一愣,“姑娘说笑了,这里是安平侯府,不知姑娘是……”
“我叫棠梨花。”九儿一字一句道,“苏晚晴之女,安平侯府嫡女。”
话音落下,四个家丁全都愣住了。
王二张大了嘴,李头儿脸色变了变,另外两个家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疑。
先夫人的女儿?那个十年前失踪的嫡小姐?
“姑娘……”李头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侯府那位小姐,十年前就……”
“就怎么了?”九儿打断他,“就失踪了?就死了?”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羊脂白玉佩,高高举起:“认得这个吗?”
阳光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正面雕刻着苏家徽记——猛虎踏山,藤蔓环绕。
最特别的是,玉佩在日光下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辉。
“这是苏家的传家玉佩。”九儿声音清晰,“外祖父苏镇北,镇北将军,佩戴的就是这枚徽记。我娘出嫁时,外祖父将这玉佩交给她,说‘见此玉如见苏家’。”
她看向李头儿:“你在侯府当差多年,应该见过苏家徽记吧?”
李头儿脸色煞白。
他当然见过!
当年先夫人苏晚晴嫁入侯府时,十里红妆,车马如龙。
那些嫁妆箱笼上、陪嫁仆役的衣饰上,都有这个纹样!
那是苏家的标志,是将门世家的荣耀!
“这……这玉佩……”李头儿声音发颤。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九儿将玉佩收回掌心,“她临终前亲手挂在我脖子上,说‘这是你外祖父的念想,你要好好戴着,永远别摘’。”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请侯爷出来辨认。或者,请朝中认识苏家徽记的老臣来辨认。”
四个家丁全都哑口无言。
王二小声道:“李头儿,要不……要不进去通报一声?”
李头儿正要点头,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什么事这么吵?”
门开了,一个穿着绸缎衣裳、头戴银簪的嬷嬷走了出来。
她四十来岁,面容刻薄,正是柳姨娘的心腹周嬷嬷。
周嬷嬷扫了一眼门口的阵仗,目光落在九儿脸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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