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二十几个官兵,连同那几个被拦下的行商,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九儿摊开的手掌。
四瓣碎石静静地躺在那里,棱角分明,断口整齐,仿佛不是被徒手捏碎,而是被精钢利刃精心切割过。
那兵头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涨成猪肝色。他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九儿:“你、你……你敢威胁官差?!”
“威胁?”九儿歪了歪头,表情无辜,“军爷说笑了,俺就是给军爷看看,这石头挺脆的,一捏就碎。”
说着,她五指再次收拢,那四瓣碎石在她掌心被搓揉、碾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细碎的石粉,从她指缝间簌簌落下。
等到她再次摊开手时,掌心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石粉,被秋风一吹,飘飘扬扬散了。
“您看,”九儿吹了吹手心,像是在拂去灰尘,“这就叫……粉身碎骨。”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轻飘飘的,却像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口。
那兵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是巡检司的老油子,眼力多少有点。
这手徒手碎石成粉的功夫,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这哪里是什么乡下丫头,这分明是……煞星!
他身后那些兵丁,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刀的手都在发颤。
他们平日里欺负欺负老百姓、勒索点商旅还行,真碰上这种硬茬子,腿肚子都转筋。
刘澈适时上前,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拱了拱手:“军爷,我家妹子性子直,力气也稍大了些,让军爷见笑了。您看,这路引也验了,我们确是正经行商。若军爷公务已毕,可否行个方便?”
他话说得客气,但配上九儿刚才那一手,这“方便”二字,听起来就格外有分量。
兵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心里翻江倒海。
放行?面子往哪搁?不放?这煞星万一真动起手来……
他眼珠子乱转,忽然瞥见骡车上盖着的油布下,隐约露出些山货皮毛。
又想起近日上头确实没有明确命令严查商旅,只是让他们“加强巡查,留意可疑”。
眼前这车队,除了这丫头邪门,其他看着倒还正常……
“哼!”兵头最终重重哼了一声,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有路引,货物也无异常,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过——”
他话锋一转,盯着九儿,“你这丫头,力气大是大了点,但以后在外行走,还是要守规矩!莫要仗着力气胡来!”
九儿立刻换上“翠花”式的憨笑:“军爷教训的是,俺记住了。”
兵头被她这变脸速度弄得又是一噎,烦躁地挥挥手:“赶紧走!别挡着道!”
“多谢军爷。”刘澈再次拱手,示意车队动起来。
骡车吱吱呀呀重新上路,缓缓通过关卡。
经过那兵头身边时,九儿还冲他露齿一笑,吓得兵头又是一个激灵。
直到车队走出老远,消失在官道拐角,兵头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头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一个心腹兵丁凑过来,低声问。
“不然呢?”兵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去跟她比划比划?”
那兵丁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去,”兵头定了定神,吩咐道,“派人远远跟着,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干什么。还有,马上回城禀报周巡检,就说……就说发现可疑车队,有奇人异士,力大无穷,疑似江湖高手,去向不明。”
“是!”官道上恢复了“正常”的盘查,但每个兵丁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个徒手搓石成粉的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此刻,“可疑车队”已经走出去三四里地。
铁头回头望了望,确认没人跟踪,这才凑到九儿身边,嘿嘿笑道:“大小姐,您刚才那手太解气了!看把那兵头吓的,脸都绿了!”
九儿正拿着水囊喝水,闻言抹了把嘴:“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没用,就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硬茬子。”
王伯却有些担忧:“大小姐,咱们这次露了相,会不会惹来麻烦?那兵头回去肯定要上报。”
“报就报呗。”九儿无所谓,“他们又没证据证明咱们是土匪。再说了,咱们现在有‘自首客栈’这块牌子,勉强也算半个‘协助官府’的良民了,怕什么?”
刘澈沉吟道:“王伯的顾虑不无道理。今日之事,虽暂时震慑住他们,但也让官府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尤其是九……姑娘显露的武力,必会引起某些人警觉。”
他顿了顿:“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当务之急是尽快采买完毕,返回山寨。另外,县城之行,需更加谨慎。”
九儿点头:“知道。进了城,我就是‘翠花’,你就是账房先生。咱们规规矩矩买东西,不惹事。”
话虽这么说,她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不惹事?那得看有没有事来惹她。
骡车继续前行,日头渐高。
远处,县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官道出现神力少女,徒手碎石威慑官兵”的传闻,已经随着那些被放行的行商,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县城方向流传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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