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
九儿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头发用布巾包起,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家女。
刘澈也换了身半旧的青衫——是铁头不知从哪弄来的,虽然不合身,但好歹比他那身破烂的强。
两人站在寨门口,等着铁头套车。
“记住啊,”九儿叮嘱刘澈,“下山之后,你就是我相公。我叫你什么,你就应什么。别露馅。”
刘澈点头:“在下明白。”
“别‘在下’了。”九儿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我相公,得叫‘我’。说话也别文绉绉的,像普通人一样。”
刘澈沉默片刻,尝试着改口:“我……知道了。”
语气生硬,但好歹改了。
九儿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
这时,铁头赶着辆破马车过来了。
马车是真的破,轮子吱呀作响,车厢漏风,拉车的老马瘦得皮包骨。
“大小姐,车准备好了。”铁头跳下车,“这马虽然老,但走山路稳当。”
九儿打量了一下马车,撇嘴:“这也太破了。”
“没办法,”铁头挠头,“寨子里就这条件。不过大小姐放心,我检查过了,不会散架。”
九儿无奈,拉着刘澈上了车。
车厢里空间狭小,两人挨着坐下,膝盖几乎碰在一起。
刘澈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
九儿却没在意,掀开车帘,朝外喊:“铁头,走吧!”
“得嘞!”马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得厉害。
九儿被颠得东倒西歪,好几次撞到刘澈身上。
“不好意思啊。”她每次都笑嘻嘻地道歉,然后继续被颠得撞过来。
刘澈起初还避让,后来索性不动了,任由她撞。
反正……也不疼。
就是有点……奇怪。
他从未与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在宫里,宫女们见到他都低着头,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而九儿……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味,混合着山野的气息,很清爽。
她的头发偶尔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她的胳膊碰到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刘澈垂下眼帘,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喂,”九儿忽然开口,“你说,咱们的客栈,起什么名字好?”
刘澈回过神,想了想:“姑娘……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回头是岸’。”
“那是备选。”九儿托着腮,“我觉得不够霸气。咱们开的是给通缉犯住的客栈,得起个威风点的名字。”
她顿了顿,眼睛一亮:“叫‘天下第一楼’怎么样?”
刘澈嘴角微抽:“太张扬了。”
“那‘江湖救急所’?”
“太直白了。”
“唉,”九儿叹气,“起名字真难。”
她靠在车厢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山林,忽然说:“刘澈,你觉得……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什么?”
刘澈微微一怔。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或者说,他从未有机会想。
在宫里,活着就是为了争权夺势,就是为了活下去。
但在这里……他看着九儿清澈的眼睛,缓缓道:“姑娘……觉得呢?”
九儿笑了:“我觉得啊,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痛快。”
“痛快?”
“对。”九儿点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打就打,想跑就跑。不被规矩束缚,不被身份限制,自由自在地活着。”
她顿了顿,补充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但行乐不是放纵,是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刘澈看着她,心中微震。
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人。
“姑娘……”他轻声问,“你现在……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了吗?”
九儿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虽然日子苦点,但自在。寨子里大家对我好,我爹疼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下山抢钱被我爹骂。”
她说得轻松,眼中满是满足。
刘澈看着她,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羡慕。
是的,他羡慕她。
羡慕她的自由,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活得……这么真实。
“姑娘,”他缓缓道,“你很幸运。”
“我知道。”九儿笑了,“所以啊,我要让寨子里的人,都像我一样幸运。”
她说这话时,眼中闪着光。
那是一种,名为“责任”的光。
刘澈看着她,忽然明白了。
这个姑娘,她的自由,她的洒脱,不是自私的。
是建立在,让身边人都好的基础上的。
她活得痛快,也想让所有人痛快。
这样的人……真的很珍贵。
马车继续颠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从客栈名字,聊到人生理想,聊到寨子里的趣事。
时间过得很快。
晌午时分,马车进了县城。
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店铺,人来人往,还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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