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西崖。
我把炭条移过去,停了一下。铁链晃动,锁孔裂缝变大——这是陈骁亲自去看后带回的消息。西崖很高,一道大铁链横在两座山峰之间,据说是上古陨铁做的,用来锁住“空渊之口”。平时风吹会有呜呜声,但最近锁孔周围的石头出现裂纹,而且一天比一天深。
说明攻击来自高处或空中。
敌人可能想从上面突破,用飞行妖物强行撕开口子。西崖太陡,没法埋伏,但风很大,常年刮强风。这种环境反而是优势——只要利用震动原理,就能反击。
我写下:以铃引链,借风震敌。
做法是,在铁链两端挂两枚“定魂铃”,铃上有共鸣符文,一摇动整条链子就会高频震动。如果敌人正在空中跳跃,身体和灵力不稳定,很容易被震散神识,甚至爆体而亡。
关键是时机。
必须有人能在对的时间摇铃。这个人要反应快,感知强,还不能离太远。我想到了一个人——守西崖的老道士玄尘子。他曾是御风宗的弟子,因犯错被赶出门,却练出了避风踏虚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对声音特别敏感,据说十里外能听清落叶几片。
只要是他,就有希望完成这一击。
东海不一样。
我看向东南角。石像流泪,海水冒烟,石头被腐蚀。这是陈骁拍的照片中最吓人的画面。东海岸有九尊石像,据说是远古海神的后代,千年不动,只为监视海底深渊。十日前,其中一尊眼角流出黑色液体,海水一碰就汽化,形成灰雾,礁石都被烂出洞。
说明有东西在从内部破坏。
不是表面打,而是慢慢瓦解。海底深,水流急,神识难稳,普通方法查不到。我试过用玉简联系东海守门人,信号很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
我想了个办法:利用潮汐,在退潮时布符,涨潮时冲怨气。
每天有两个退潮时段,每次约两个时辰。趁海水最低时,派人潜入浅滩,在九尊石像基座周围贴“净秽符”。这些符要用鲛人泪做墨,混入月光晒干的沙子写,成本高,但我还有几张。等到涨潮,海浪带着灵力冲进来,正好激发符纸,形成净化波,打断黑气凝聚。
难点是执行的人。
必须熟悉潮水,能在水下久呆,还得扛得住深海压力和精神影响。我认识一个女人——渔村出身的匠师澜枝。她从小跟爷爷捞沉船,练出好肺,更难得的是,她体内有一点点鲛人血脉(没觉醒),对海洋怨气有一定抵抗力。
只要她肯出手,这事就有转机。
北境我去过。
我把炭条轻轻点在北方。冰原开阔,没遮挡,最适合拖延时间。这里的守门人是个戴面具的女人,叫寒镜。她从不露脸,说话声音像从冰下传来。上次见面她说“北境已闭”,拒绝一切联系。直到昨夜,她的玉简突然亮了,传回一句:“波动再现,频率加快。”
这说明她不会再完全封闭。
我可以在这里设第一道预警线。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用寒髓晶石通知其他四地。这种石头只产于极北冰渊,能放大灵识信号,哪怕隔千里也能瞬间传信。问题是它只能用三次,每次消耗一块原矿,我手里只有两块完整的。
所以得省着用。
我决定只在紧急时用它,平时还是用玉简联络。同时,在北境设三个观察哨,轮流值班,盯地面震动和天空变化。如果有问题,马上点燃“雪焰灯”,用红、黄、蓝三种火焰表示危险等级。
最后一个,旧城。
我把炭条落在中央偏西的位置。那里是一片废墟,曾经是古城,现在只剩残墙。最可怕的是那口井——百米内寸草不生,晚上总有声音,听过的人会慢慢疯掉,最后跳井自杀。已经有七个探险者死在那里,尸体捞上来时眼睛全黑,嘴里全是泥。
井里说话,没人敢靠近。
那里死人太多,怨念太重。我不让人进去,但可以绕着井口画镇压阵,每天半夜输入灵力,压住声音扩散。阵要用“缚魂砂”画线,再用守门人的血做引,连续七天才有用。
问题是,谁愿意去?
旧城现在是禁地,连修行的人都不敢轻易进。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住在城外的老画师莫砚。他年轻时参与画过最初的封印图,后来因泄密被贬。但他知道旧城的地脉走向。更重要的是,他一生没结婚,没牵挂,也许愿意为赎罪走一趟。
做完这些,我把五个地方的应对看了一遍。
南荒:设雾障,诱敌入陷,需要阿烈和乌桑合作;
西崖:以铃引链,借风震敌,靠玄尘子出手;
东海:依潮布符,净化怨气,指望澜枝帮忙;
北境:建哨塔,联晶石,靠寒镜配合;
旧城:画镇阵,压低语,求莫砚出山。
每个地方都能防,但撑不了太久。
如果敌人同时攻两个以上地方,我们根本顾不过来。
五个人,五个据点,最近的距离也有五百里以上,最快的传信也要半天。一旦多线进攻,防线必破。更别说我们还不知道敌人真正目的——是要打破封印?还是另有打算?会不会故意引开我们,其实直奔第九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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