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还在烧,火星往上跳。
一粒火星从柴里弹出来,飞到半空,像一颗小星星。它落在我的衣服边上,烫出一个小黑点。我没动,看着它慢慢熄灭。北边吹来风,带着雪后的冷气,刮在脸上有点疼。营地很安静,我能听见木头在火里裂开的声音——噼啪,轻轻的,然后又没了。
我盯着手里的玉简,上面有五个红点连成一条线,像天上的星星被串起来。光不亮,但很深,好像藏着什么话,只有我能听懂。刚才那几样东西还放在我旁边:一块发黄的骨头,上面刻着断掉的符号;一颗海底的珍珠,里面有些像血丝的纹路;还有一块破旧的青铜片,锈得很厉害,中间还能看到一点点图案。它们都动过,在我说出咒语的时候一起震动,后来就静了。
我知道他们听见了。
我也知道这事是真的。
第七次钟响不是传说,也不是瞎编的话,是马上要发生的事。封印松动了,裂缝变大了,那些被压了一千年的东西正在醒来。它们不说话,可它们的气息已经渗进地里,搅乱了灵气,也让梦变得奇怪。
可光知道没用。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没人会立刻站起来去打仗。这些人分散在各地,各自守着自己的地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待着。他们不是士兵,也不是门派的人,他们是“守门人”——被命运选中,也被诅咒缠上的人。有的靠家族传下来,有的签了契约,有的是自己愿意签生死约,换一方平安。
现在我要让他们相信一件事:这一次,不能只守。
我从怀里拿出一根炭条,在地上画了个圈。
画得很慢,一笔一笔写清楚。土还没完全冻硬,炭划过去留下深深的印子。我在圆中间写了“第九碑”三个字,写得重,像刻进去的一样。这不是随便画的,是整个计划的开始。第九碑是所有封印的关键,传说它不在人间也不在阴间,只有五个封印都完整时,它的影子才会出现在世上。
现在,它的名字已经被叫出来了。
我在周围标出五个地方:南荒、西崖、东海、北境、旧城。五个方向,五块地,五种力量组成的阵。这不只是位置,也是力量的平衡。南边属火,管幻觉;西边属金,管杀;东边属水,管腐蚀;北边属寒,管封印;中间属土,管镇压。五方合力,才能压住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但现在……
他们愿意听我说话,不代表他们会听我的安排。
我没有资格下命令,也不能指挥他们。我不是他们的头,连同辈都不是。有些人比我老一百岁,有些人家族已经守了七代。我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拿着一块来历不明的玉简,一句老话,和一个谁都不想面对的危机。
我不指望他们听我的。
我只想把每个人该做的事说清楚。
白泽教过我一句话:“事不成,先分轻重。”
那时我还小,坐在山顶石头上,看他用树枝在地上划。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冷,像看过太多失败的事。“很多人败就败在不分轻重,总想控制一切,结果连第一步都没站稳。”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守住封印,不让第七次钟响真的到来。
第七声钟响意味着什么?没人说得准。古书里只有一句警告:“七响之后,门开,无归。” 但前六次都有迹可循——第一次天裂三天,第二次万兽倒行,第三次江河倒流……每一次都带来大灾。而这次,灾难还没全面爆发,但我们已经看到征兆:南荒鼓一直响,西崖铁链自己晃,东海石像流泪,北境冰晶闪红光,旧城井底传出声音。
这些不是巧合。
最不重要的事是争谁当老大。
有人会想争,一定会。危机来了,总有人想借机掌权。但我明白,一旦开始内斗,我们就输了。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会散掉。我不想当头,我只想让大家活下来。
我把炭条移到南荒的位置,写下“鼓响七次”。
南荒的守门人叫阿烈,是个不爱说话的男人,穿得像猎户,住在沼泽边的小屋里。三天前,他通过玉简告诉我:每天黄昏,远处传来鼓声,一开始一次,后来三次、五次,昨晚响了七次。每次鼓响,沼泽的雾就翻腾,草木枯死,鸟都不敢飞。
说明那边压力不小。
沼泽湿气重,灵气容易卡住,适合设迷阵困敌人。那里本来就是天然牢笼,再加上三层雾障,能拖时间。我记下一招:如果敌人出现在南荒,立刻启动三重雾障,引它进陷阱。陷阱要设在“腐心潭”下面,那里地下有裂缝,触发机关能让地面塌陷,把入侵者吞进泥里。
但这需要配合。
必须有人在关键时刻点燃引雾香,并按节奏敲铜铃,才能激活阵法。阿烈一个人做不到。南荒附近没人住,百姓早搬走了,只剩野兽和毒虫。我能想到的唯一帮手,是曾去过南荒的巫医乌桑。他不是守门人,但他会一种失传的“瘴语”,能和雾里的生物沟通。如果能让他帮忙,成功率能提高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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