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信号的时候,玉简还在发烫。
它贴在手心,很热,但不伤人。这种热不是普通的热,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知道,这是灵能要醒的征兆。我低头看着它,手指轻轻摸了摸上面那道弯弯曲曲的符纹。这是白泽留下的记号,古老,神秘,又让人觉得有点安心。
陈叔站在我对面,手里拿着记录仪,等我说话。
他穿着一件旧战术外套,肩膀上有破口,是上次任务时被石头划的。他眼神很稳,但我看得出他有点紧张。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没催我。他知道我不喜欢多说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我没说话,只是把灵囊打开一条缝,让他看了一眼那把青铜战戈。
它躺在黑色的丝绒里,通体泛着青灰的光,像睡了很久还没醒。戈身上有复杂的纹路,据说是古代人看星星用的;刀刃没出鞘,可靠近它的空气都会抖一下,好像连空间都怕它。
陈叔看了五秒,然后点点头。
他转身去插电源,动作很慢,像是怕吵到什么。插座接上的瞬间,墙角的屏幕亮了,波形开始跳动。我能听见机器嗡嗡的声音,还有风吹过通风口的轻响。一切都太安静了,反而让人心慌。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我:你真打算一个人走这条路?你是怎么拿到御劫戈的?白泽到底留下了多少东西?还有……你还记得塌方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但我不能说。
现在还不行。
我把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拿出笔记本。
这本子陪了我七年。封面磨破了,边角卷了,纸也黄了,有些页已经裂开。里面写满了字、画、坐标和想法,每一页都是我活下来的证明。
我翻到空白页,笔停了一会儿,写下第一行字:
学习法术。
不是战斗,不是出发,不是报仇,也不是救人。是学习。
这两个字写下去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当过学生了。这些年,我一直执行任务,进危险的地方,带回情报或东西。我一直是个做事的人。但现在,我重新写下“学习”,我才明白,我已经忘了自己最初是为了什么出发。
玉简贴在胸口,我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比以前清楚多了。
自从我在北境拿到御劫戈后,这块本来没反应的玉简就开始变了。一开始只是偶尔发热,后来开始有节奏地跳动,像心跳,又像在回应什么。现在,它不再只是接收信息,还能扫描周围,甚至做出一点反应。
我把它拿下来,放在桌上,手指按住中间的符点。
一道淡蓝色的光升起来,变成一张地图——是“两界交壤区”的全貌。山、河、废墟、阵眼都标出来了。最显眼的是七个闪着的小点,分布在地图边缘。
这是白泽留下的标记。
我记得他说过一句话:“灯要亮,得有油。”
当时我不懂,现在懂了。
神器不是终点,是起点。真正的力量,在于你会不会用。就像一把好刀,没人用就是废铁;一本好书,没人看就是废纸。御劫戈也一样,它不会自己发动,必须由使用者输入正确的灵力、心态和意志,才能发挥真正威力。
这七个点,就是启动它的“油”。
我选了最近的一个——风谷。
那里在西北方的大山里,常年刮大风,鸟都飞不过去。传说有个修行的人在那里待了一百年,最后变成了风,再也没人见过他。白泽只说了一句:“那里有个老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是‘还能听懂风说话的人’。”
我没多问。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了。
传送阵在北岭外环,启动时蓝光一闪,身体轻了一下,像失重。下一秒,脚踩在地上,冷气扑面而来。空气很稀,呼吸时能看到白雾。两边是高高的岩壁,灰黑色的石头层层叠叠,中间一条小路,地上全是碎石和冰渣,踩上去咔嚓响。
我走得慢。
不是因为我累,而是必须这样。风谷的考验不在走路,而在感觉。这里的风不是普通的风,是灵气长期冲刷形成的“灵流”,看不见,但力量很大。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轻的伤经脉,重的撕裂身体。
所以我没用灵力护体,也不敢。
这是考验的一部分。
第三天快到谷底时,风已经非常强。呼啸声像很多人在哭,耳朵嗡嗡响,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衣服被吹得紧贴身体,头发抽打脸,冷气钻进脖子,一直凉到脊椎。
我在一块平石上坐下,闭上眼睛。
这不是休息,是要进入状态。
风越来越大,衣服哗啦响,整个人像要被掀翻。但我强迫自己不动,连眼睛都不眨。脑子里反复念白泽教的静心口诀:“听风,不用耳朵,用心。”
第一天过去,我没睁眼。
晚上气温下降,石头上结了霜。我靠意志保持体温,不敢运功,怕打乱体内气息。脑子里想起小时候的事——妈妈在厨房煮面,锅盖冒热气,葱花撒进汤里的香味飘满屋子。那个味道让我清醒,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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