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灵石还在抖。这种抖动不是警告,也不是回应,更像是有节奏的跳动。它跳得很慢,很稳,和我的呼吸越来越像。我抬手摸了摸胸口,石头贴着皮肤,温温的,不烫,像晒过太阳的玉石。
我站在窗边没动,想等它停下来。
可它一直没停。第三次跳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轻轻一震。
我转身拉开抽屉,拿出周临川昨天给的U盘。黑色外壳上有道划痕,是他换硬盘时蹭的。我把U盘插进电脑,文件夹自动弹出来:【YN-001|原始数据|七日连续监测】。
我点开第一段波形图。地底的信号变了。不再是乱七八糟的起伏,而是每隔十二小时就有一个高峰,时间很准,像钟表一样。我又把自己的冥想记录拖进来比对,发现θ脑波的频率和地底信号几乎一样,误差不到0.3赫兹。
“不是巧合。”我说。
这时陈砚从门口走进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手里拿着刚打印的图表,纸还是热的。她没走近,只是把纸放在桌上,眼睛盯着两条线。
“就在刚才。”我说,“它不是被动反应,是在同步。”
她没说话,过了几秒才问:“如果人能影响地脉,那地脉能不能反过来影响人?”
我没回答。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天讲座后,有三个学生说梦见地下河流;一个物理系助教说调试设备时耳机里听到心跳一样的低音;还有人在图书馆闭眼休息时,觉得身体轻得要飘起来。
这些都不是假的。是共振。
实验室外面风吹着树叶,校园很安静。远处教学楼走廊尽头,一盏灯一闪一闪。我坐在桌前,手指摸着引灵石的边。这块石头不大,刚好握在手里,表面光滑,有点凉,但在我专心或情绪变化时会变暖。
第一次见它是在白泽老师的课上。
那天他没讲课,让我们围成一圈坐下,闭眼安静。他说:“真正的感知,是从放下控制开始的。”然后把石头传给大家轮流握。轮到我时,它轻轻抖了一下,像是回应了什么。我以为是错觉,后来多次实验都证明,它的反应和我的意识有关。
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电流。
我们研究所位于城市西郊,靠着一所大学建的。名义上是地球物理和量子信息研究中心,其实做很多没公开的项目。建筑很普通,墙上爬满藤蔓,玻璃反着天空的颜色。主楼地下三层有个超导屏蔽实验室,是国内少数能运行SQUID装置的地方。
YN-001效应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第二天凌晨四点,我们进了实验室。门一关,外面就没信号了。没有电磁干扰,灯是特制的,发出像月光一样的白光。空气里有淡淡的金属味,是液氦冷却系统的味道。周临川已经装好SQUID设备,探头对着实验台上的量子纠缠源——一对通过晶体生成的偏振纠缠光子。
“这次不能只靠你一个人。”他说,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我们要证明这个效应能重复。”
我点头:“那就用双盲法。”
这是最严格的测试方式。没人知道哪一轮是真实测试,连操作员也不知道数据对应谁。编号由陈砚随机打乱,记录全部匿名。整个过程会被录像,数据上传到离线服务器。
陈砚负责记录顺序,周临川操作仪器,我和另外两人轮流进去冥想。每人十分钟,不能说话,不能睁眼,不能动。每次结束后,系统自动保存量子态寿命的数据。
第一次,没变化。
第二次,纠缠态多维持了0.2秒。
这已经超过正常波动范围了。按理论来说,环境干扰会让纠缠态很快消失。但现在数据显示,系统变得更稳定了。
第三次轮到我进去时,引灵石突然发烫。我闭着眼,却感觉空气中有东西在动,从脚底升上来,缠住探头。那种感觉说不清,不像看,也不像听,更像是一种内在的感觉被激活了。就像耳朵能听声音,皮肤能感觉温度,那一刻我好像“摸”到了空间本身。
出来后,数据显示纠缠态延长了0.68秒。
周临川盯着屏幕很久,调出频谱分析。
“这个频率……”他低声说,“和昨晚地脉的主频一样。”
我们又做了三次。每次我进去冥想,量子系统的稳定性都会提升。最高那次,多维持了0.71秒,打破了实验室纪录。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在没有任何外部干预的情况下,我的意识活动和量子系统的扰动高度相关。而且,这种相关性只有在我戴着引灵石时才会出现。
“它像个放大器。”陈砚说,“把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传过去了。”
“不是传过去。”我说,“是本来就存在。只是我们平时感觉不到。”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种结论一旦公开,会引起很大争议。意识影响量子系统?这几乎挑战了现代物理学的基本规则。我们的发现等于在说:人的念头本身就是一种能量,能在特定条件下和物质世界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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