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的冬日降临得格外早,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山林,将一切染成洁白。静室外的长廊上,阿兕裹着厚实的貂裘,小手伸出接住飘落的雪花,金色的竖瞳中映出无尽惊奇。
“爹爹,雪是甜的!”他轻轻舔了舔掌心的雪花,欢快地回头呼唤。
魏无羡斜倚在门边,目光温柔地落在雪中嬉戏的阿兕身上。自南疆归来已月余,阿兕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婴儿肥的小脸逐渐显露出清秀的轮廓。
“慢点跑,小心摔着。”蓝忘机步出屋内,将一件斗篷披在魏无羡肩上,关切地提醒,“天气寒冷,别着凉。”
魏无羡顺势靠进他怀里,望着在雪地里打滚的阿兕,轻声说道:“蓝湛,你看他,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蓝忘机微微点头:“嗯。”
自南疆一战后,阿兕在修真界的声誉悄然转变。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裂天兕”之称逐渐被“金瞳圣童”所取代,各方送礼的堆满了偏殿,其中不乏讨好之意。
然而在这云深不知处,阿兕依旧只是阿兕——一个会为初雪欢呼,会因为背不出家规而皱眉的普通孩童。
“爹爹,父亲,来看我堆的雪人!”阿兕在院子里兴奋地招手。
那雪人堆得歪歪斜斜,树枝作手臂,石子作眼睛,额心还嵌了一枚金色的灵石,显然是按照阿兕自己的模样堆的。
魏无羡笑着上前,帮他把雪人拍得更结实些:“我们阿兕手真巧。”
阿兕得意地扬起小脸,正要说话,突然打了个喷嚏,小鼻子冻得通红。
蓝忘机将他抱起:“该回去了。”
“再玩一会儿嘛……”阿兕软声哀求,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着。
“不可。”蓝忘机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今日的功课尚未完成。”
阿兕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委委屈屈地趴在蓝忘机肩头,向魏无羡投去求助的目光。
魏无羡爱莫能助地耸肩:“这次爹爹可帮不了你啦。”
回到静室,炭火燃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阿兕趴在案前,一笔一画地默写蓝氏家规,小嘴噘得老高。
“第三百二十一条:不可疾行……”他一边写一边小声嘀咕,“可是大黑跑得很快,为什么它就可以疾行……”
魏无羡在一旁剥橘子,闻言笑出声:“因为大黑是豹子啊。”
“那阿兕也是……”阿兕话说一半,突然捂住嘴,偷偷瞥了蓝忘机一眼。
蓝忘机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他:“是什么?”
阿兕低下头,小声道:“没什么……”
魏无羡将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笑道:“我们阿兕现在是人了,就要守人的规矩。等你长大了,想跑多快都行。”
阿兕嚼着橘子,含混不清地问:“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这个啊……”魏无羡摸了摸下巴,“等你长得比爹爹还高的时候。”
阿兕立刻挺直腰板,认真地比了比自己和魏无羡的身高差距,然后重重叹了口气:“那还要好久好久……”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将温好的羊奶推到他面前:“专心。”
窗外又飘起雪花,静室内却温暖如春。魏无羡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生感慨,若是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三日后,一个消息打破了云深不知处的宁静。
“你说什么?”魏无羡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神色凝重:“刚收到的消息,北境多个村落一夜之间被冰封,所有生灵无一生还。幸存者说,看见一个黑袍人在附近出没。”
蓝忘机蹙眉:“幽冥魔尊?”
“极有可能。”蓝曦臣点头,“北境苦寒,本就灵气稀薄,如今又遭此劫难,各世家都派人前去查探,但……有去无回。”
阿兕原本在角落里玩九连环,听到“幽冥魔尊”四字,立刻抬起头,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恐惧。
魏无羡注意到他的不安,柔声道:“阿兕别怕,有爹爹和父亲在。”
阿兕放下九连环,走到魏无羡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那个坏蛋……又来了吗?”
蓝曦臣蹲下身,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还不确定,但我们会查清楚的。”
当晚,阿兕发起了高烧。
医修来看过,说是受了风寒,开了几帖药。但魏无羡总觉得不对劲——阿兕自化形后从未生过病,更何况他身具裂天兕血脉,怎会因寻常风寒就病得如此严重?
“爹爹……”阿兕在睡梦中不安地呓语,“冷……好冷……”
魏无羡摸着他的额头,只觉得触手冰寒,完全不似发烧,倒像是……被什么阴寒之物侵入了体内。
蓝忘机端药进来,见状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不知道,”魏无羡忧心忡忡,“从傍晚开始就这样,浑身发冷,医修也看不出所以然。”
蓝忘机将阿兕扶起,小心地喂他喝药,但药汁刚入口就被吐了出来。阿兕的小脸越来越苍白,嘴唇甚至泛起了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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