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汴梁城,虽依旧寒风凛冽,但年节的喜庆尚未完全散去。
街巷间仍残留着爆竹硝烟的气味和家家户户门楣上鲜艳的桃符。
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表象之下,朝堂之上却因太上皇赵佶在除夕夜宴上那近乎赤裸的暗示而暗流汹涌,人心浮动。
“国之干城”的御笔亲书,帝姬亲自敬酒的殊荣,无一不向满朝文武宣告着太上皇对护国公王程的极度看重。
以及那深藏不言的、意图重返权力中心的野心。
这使得许多原本已经投向皇帝赵桓的官员,此刻都如同站在了悬崖边上,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荣国府,荣禧堂旁的小花厅内。
门窗紧闭,炭火烧得噼啪作响,烘得一室暖融,却驱不散弥漫在贾赦、贾珍、贾政以及匆匆被唤来的贾琏、王熙凤等人眉宇间的凝重与焦虑。
贾赦搓着手,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来回踱步,语气带着惯常的浮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这……这叫什么事儿!太上皇这分明是要……是要那个啊!……如今这般,岂不是要逼着我们站队?”
他没敢明说“复位”二字,但在场谁不明白?
贾珍比起贾赦,更多了几分阴鸷与算计,他捻着颌下几根稀疏的胡须,沉声道:“大老爷说的是。王子腾舅舅那边刚接了城防,眼看着咱们能借上力,压那王程一头。谁承想,太上皇竟来了这么一手!
如今外面都在传,太上皇有意招王程为驸马,若真成了,他便是简在‘两’心的人物,这还了得?”
他想起之前对王程的落井下石和暗中窥探,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贾政相较于他们,更显古板与优柔,他皱着眉头,叹息道:“天家之事,非臣子所能妄议。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只是……这如今两位‘君’……唉,一步踏错,便是倾族之祸啊!”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贾琏和王熙凤,“琏儿,凤丫头,你们常在外走动,消息灵通,怎么看?”
王熙凤今日穿着一件绛紫色缠枝莲纹袄子,虽依旧明艳,但眉宇间也染着一层忧色。
她丹凤眼一转,先瞥了贾琏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清脆,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泼辣:“回老爷们的话,这事儿……确实棘手。依媳妇愚见,如今局势不明,太上皇虽势大,但名分上终究……陛下才是正主。
咱们贾家世代勋贵,根基在京营,王子腾舅舅如今又掌着实权,若是贸然倒向太上皇,只怕……”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风险太大。
贾琏这时才接口,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凤丫头说得在理。如今两边都得罪不起。我看,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观望观望。咱们家不掺和,谁也不得罪,总归稳妥些。”
贾赦停下脚步,烦躁地一挥手:“观望?说得轻巧!只怕到时候想观望,两边都不容你!”
但他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最终颓然坐回椅中,“罢了罢了,就依你们,先看看风色再说!只是府里上下都给我警醒着点,尤其是你们这些小辈,在外不许胡言乱语,更不许再去招惹国公府那边!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贾珍、贾琏说的,目光尤其严厉。
贾珍、贾蓉父子连忙低头称是。
相较于贾府的焦灼不安,护国公府内却是一片异样的平静。
王程每日里或是看书习字,或是演练一番拳脚活动筋骨,偶尔听听薛宝琴汇报铺子的经营情况。
再便是与史湘云、迎春等人说笑闲谈,日子过得仿佛与外界隔绝,丝毫未见身处风暴中心的紧张与焦虑。
“爷,外面都传疯了,说太上皇要招您做驸马呢!”
晴雯一边给王程斟茶,一边忍不住说道,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与一丝隐忧。
鸳鸯轻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王程接过茶盏,吹了拂面上浮叶,淡淡道:“市井流言,何必当真。”
史湘云正和尤三姐比赛打络子,闻言抬起头,豪爽一笑:“管他外面风吹浪打,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将军才不稀罕那些呢!”
薛宝钗坐在窗下做针线,闻言手指微微一顿,抬眸悄悄看了王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那点莫名的怅惘更深,复又低下头去,针脚却愈发细密了。
王程的淡定,并非强装。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更何况,他真正的依仗,从来不只是这汴梁城中的权势浮沉。
时间就在这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气氛中,滑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日有大朝会。
天还未亮,文武百官便已按品级大妆,肃立在冰冷的宫门外等候。
呵出的白气连成一片,气氛庄重而压抑。
当宫门缓缓开启,百官鱼贯而入,步入大庆殿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瞳孔一缩,心跳漏了一拍——只见御座之旁,赫然多了一道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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