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晶晶醒来时，正好对上了白中天的脸。
她看着那张温和俊美的脸，她的眼神微微怔住了。
此刻的他，跟之前冷若冰山的男人完全不同。
“你醒了？还疼吗？”
黄晶晶赶紧问他，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忧。
白中天点点头，那眼神，那神情，似乎又是回到了上辈子。
他们曾并肩坐在满月之下，互诉衷肠。
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淡然而温柔，声音也是不卑不亢。
纵使是身处泥泞，也一定要从泥泞中开出璀璨的花。
“有你在，不疼。昨天真是担心死我了。”
黄晶晶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暖暖的。
“昨天，你好傻，为什么要救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讨厌，总连累你们。”
白中天只是勾了勾唇角，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因为你值得。”
这时，郎中走了进来，“白少爷，该换药了。”
他刚将药膏和纱布放下，外面的药童便跑了进来，“师傅，外面来了一个人，脑袋破了个洞，您快去给瞧瞧吧。”
郎中一脸焦急地对黄晶晶说：“黄姑娘，要不，你给帮忙换换？涂上药膏，重新包扎下就好了。”
“那就交给我吧。”黄晶晶心灵手巧，这些小事情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她轻轻解开了束缚在他身上的纱布。
里面的伤口依旧在渗着血。
昨天的那一剑伤得确实很厉害，郎中说差一点就刺到心脏了。
因为偏了，所以只刺穿了左侧的皮肉，没有伤到内脏。
黄晶晶用指甲轻轻地挑了一点药膏，放在了伤口的上方。
在用指腹将药膏一点点地往伤口上涂抹。
她生怕弄疼了他，就那么一点点地，轻轻地从伤口的周围，缓缓地往伤口上涂抹。
每触碰一下，她都要抬头看看白中天的神情。
开始时还好些，但涂到了中间，指腹触碰到了伤口上，白中天忍不住皱了皱眉。
嘴里轻轻发出“嘶”的一声。
这让黄晶晶立刻停了手，焦急地问他：“弄疼你了吗？”
白中天却是笑了笑，“没事，换药哪里有不疼的。”
黄晶晶这才又开始慢慢涂抹了起来。
伤口不大，昨天郎中已经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缝合。
但黄晶晶还是紧张得额上都是冷汗。
白中天见着，用帕子轻轻将她额上的汗水拭去。
这一举动，更让黄晶晶感到脸红心跳。
以至于在包扎伤口时，手碰到了他的伤口，让白中天忍不住又“嘶”了一声。
甚至还用手去捂着伤口，表情痛苦。
“我戳痛你了吗？对不起，我真是该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黄晶晶万分焦急，眼泪都要出来了。
白中天却是抓住了她的手，眼里满是深情，“我骗你的，不疼。”
黄晶晶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吓死我了。”
白中天伸手将她的眼泪擦掉，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虽然只是为他涂抹包扎伤口，但黄晶晶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用了刑一样。
不仅浑身难受，就连后背，都已经被冷汗弄湿了一片。
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白少爷，你昨天才刚成亲，今天就抓着我的手，这样不好吧？”
她说这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半点茶味。
因为她心中清楚，白中天既然已经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那肯定也想起了上辈子对她的爱。
可他昨天才成亲，娶的还是她最好的姐妹，最难得是两人还门当户对。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是她，也只能默默地送祝福。
她从来没想过要将他抢过来。
就算跟他成亲的人不是沈小姐，她也不会抢。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处境，更清楚白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嫁过去的。
她，最多只能做个妾室或者外室。
而这，是她所不耻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想过要做谁的妾。
更不可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要做就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妻，要么，她就跟家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嫁人。
白中天听着，心中微微疼了疼，他真的好恨自己。
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要是在跟沈家联姻前就能想起。
那他一定会竭力争取。
可他想起来时，一切已成定局，非他的能力所能改变。
他看着她，眼神迷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虽然我跟碧玉成亲了，但是我心里面依旧有你，你要是愿意，可以先做个妾室，等我在家里的地位稳了，我再抬你做平妻。”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你也知道，白家跟沈家联姻，已成定局，我现在没有办法跟我爹抗衡，更得罪不起沈家。”
他说着，额上冒出了冷汗。
“而且，碧玉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负了她，如果和离，她今后无法在镇上立足。”
他说着这几点都对，真的非常对。
但黄晶晶不可能做妾的。
她淡淡一笑，“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白中天的脸上微微一喜，“你说，还有什么路？”
“我们做朋友，我真心祝福你跟沈姐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这句话是她真心的祝福，但白中天不想听。
他想跟她做夫妻，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无法想象，以后，她会盖着红盖头，坐着红花轿，嫁给别的男人做妻子。
“不，我不想。”
他将她的放在掌心，低头轻轻地吻着，眼神温柔得能拉丝。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沈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呢？”
两人吃了一惊，朝着门口看去。
就见门被半开，门口站着面色苍白的沈碧玉。
黄晶晶的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方才的一幕，肯定被沈小姐看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小姐没有进来，而是转身离开了。
黄晶晶想要追出去，但是被白中天拉住了手，“回头我们一起跟她解释。”
黄晶晶看了看他，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她含着眼泪摇摇头，“白少爷，上辈子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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