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行舟”的回归，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联盟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李季以“万象”辉光凝聚的身姿，以及那枚气息截然不同、更显古朴厚重的“守护之环”，无一不在宣告着他的蜕变与归来。更令人震撼的，是那惊鸿一瞥的“澜光城”虚影，以及李季亲口所述的、与“净水遗民”的远古盟约。
指挥中心内，短暂的欢呼与激动过后，是更加紧张高效的信息汇总与战略研讨。
李季的辉光身影端坐于主位（虽无需座位，但这是一个象征），他的意志清晰而平稳地向周总、墨老以及迅速被召集来的联盟核心层，阐述了水界之战的全部经过，尤其是混沌之子的特性、其崩解引发的规则风暴，以及“净水遗民”所揭示的关于远古混沌源头被封印的秘辛。
“……故此，‘熵’并非无根之木，其背后，恐有远古寂灭意志的残留，或是在漫长岁月中，于我等未知之处，孕育出了新的、更接近本质的混沌存在。”李季的结论让整个指挥中心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原本以为击败混沌之子是决定性的胜利，没想到可能只是掀开了更大危机的帷幕一角。
“远古混沌源头……”墨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若其真的存在，并能驱使‘熵’这般组织，其力量与威胁，恐怕远超我等想象。联盟……乃至整个新生宇宙，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与否，敌已在前。”周总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的铁血与决绝，“李季尊者的归来，净水遗民的盟约，都是我们宝贵的助力。当务之急，是尽快整合现有力量，修复‘渊行舟’，分析水界之战的数据，尤其是混沌之子的规则结构，寻找其与可能存在的远古源头之间的关联与弱点！”
他看向李季：“尊者，您刚刚归来，力量虽复，但想必仍需时间巩固。不知净水遗民方面，除了‘星炬通道’，还能提供何种支援？”
李季微微颔首：“‘澜光城’积蓄的‘秩序源泉’与‘生命甘露’，于疗伤、稳固根基、净化规则污染有奇效。可派遣可靠人选，携带重伤员及受规则创伤者，通过临时构建的小型通道前往接受治疗。此外，‘净水遗民’自身亦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力，其对于水之规则的掌控与对混沌力量的抗性，可作为未来战场的重要辅助。”
“太好了！”白博士（通过全息投影参与）兴奋道，“这能极大缓解我们高端战力的恢复压力！而且，净水遗民的古老知识，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快地解析混沌规则！”
战略方向迅速明确：对内，全力恢复与提升；对外，紧密联系净水遗民，深挖远古信息，积极备战。
然而，就在联盟上下因李季回归和获得强力盟友而士气大振，并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时，遥远的、未被联盟星图记录的深邃黑暗中，一丝不祥的涟漪，正悄然扩散。
那是一片连星光都似乎被吞噬的绝对虚无区域。这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连基本的时空概念都模糊不清，只有永恒的、令人疯狂的寂静。
但在这片绝对的“无”之中，却存在着一点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 “黑暗”。
它并非实体，也非能量团，更像是一个 “概念” 的奇点，一个“存在”意义上的 “空洞” 。它静静地悬浮着，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已存在，并将持续到时间尽头。
就在混沌之子在水界彻底崩解，其最后一丝蕴含着“复写”、“吞噬”、“终末”等特性的规则残渣彻底湮灭于规则风暴的瞬间——
这一点极致的“黑暗”，微不可察地 脉动 了一下。
如同沉睡亘古的心脏，跳动了微弱的一下。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变化。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 “注视感”，以超越光速、超越规则的方式，扫过了无尽星海。
这“注视”漠然、冰冷，不含任何情感，如同造物主俯瞰蝼蚁。它掠过了刚刚平息下来的水之本源界，在那片重归“有序”的蓝色水域和“澜光城”上略微停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悦”？
随即，它扫向了联盟中央星域，扫过了共济空间站，扫过了其中那团新生的、散发着“万象”辉光的意志。
在触及李季意志的刹那，那“注视”中似乎起了一丝极其微小的 “涟漪”。
“……变数……”
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仿佛源自万物终结之处的意念，在这绝对的黑暗中一闪而逝。
紧接着，那“注视”便收了回去，仿佛从未存在过。那一点极致的“黑暗”也恢复了永恒的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远在共济空间站的李季，其辉光凝聚的身影却猛地一颤！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度危险的警兆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让他瞬间从与周总等人的讨论中惊醒！
“怎么了？”青鸾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意识的波动，关切地问道。她与李季意识相连，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心悸。
周总、墨老等人也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季的辉光身影变得有些明灭不定，他“看”向指挥中心外那片深邃的星空，目光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看到那隐藏在最深沉黑暗中的恐怖。
“它……醒了。” 他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谁？”周总心头一紧。
“那被封印的……或者说，一直存在的……‘终末’本身。” 李季缓缓道，“我感受到了……它的‘注视’。虽然只是一瞬，但……它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注意到了我这个……‘变数’。”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
刚刚因李季归来和获得盟友而升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这来自宇宙尽头的冰冷“注视”瞬间冻结。
星炬的余晖尚未散尽，更深沉的暗潮，已在地平线下开始涌动。真正的考验，或许从现在，才真正开始。他们面对的，将不再是“熵”那样的执行者，而是可能代表着宇宙终极法则之一的、那名为“终末”的……源头。
喜欢一个小人物的系统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一个小人物的系统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