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台地的建设现场,如同一个骤然间被注入澎湃活力的巨型蜂巢。高炉区日夜吞吐着火焰与浓烟,铁匠铺的叮当声从清晨响彻到星起,砖窑上空青烟袅袅,新开辟的“建材场”上,粗大的原木堆积如山。最初的五百余人(萨亚带走五百精锐返程后,加上后续陆续抵达或新加入的少量零散族人,人数略有浮动)被闪索以近乎苛刻的效率,分流到各个关键岗位。
烧砖组在河湾旁开辟了更大的工场,几座改进后的马蹄窑轮番点火,出砖的节奏稳定下来,青灰色的砖块在空地上码放成整齐的方阵,像一片片等待检阅的、沉默的士兵。炼铁组则专注于维持高炉的持续运行,不断优化燃料和矿石配比,并开始尝试冶炼不同硬度和用途的铁料,为工具制造提供更多选择。
铁匠铺里,第一批受训的铁匠已经能独立完成柴刀的锻造、开刃和热处理,他们开始尝试打造更精细的工具:凿子、刨刀、锯条(暂时还是无齿的厚铁片,需要后续刻齿)以及各种尺寸的铁钉(尽管最初只是粗糙的铁条截断磨尖)。
建造房屋的工人数量最多,他们分成数个小组,按照闪索规划出的街区雏形和第一栋成功房屋的样式,同时开工建造更多的居所。
效率的提升是惊人的。铁制工具使得木材加工速度倍增,砖石和水泥的应用让建筑更加坚固迅速。
一片片有着青砖地基、厚实夯土墙、坡顶茅草屋的新房,如同雨后春笋般在规划好的区域内破土而出。河间台地上,开始有了聚落的鲜活轮廓。
然而,随着建造规模的扩大和速度的加快,一些潜藏的问题开始浮现。尤其是在处理大型木构框架时,问题变得尖锐。
最初,他们承袭着古老的搭建方式:将作为梁柱的粗大原木两端粗略砍削,互相搭接,或者简单地并排捆绑。墙壁则依靠夯土或砖石的自身重量和摩擦力来固定木质的门窗框。对于单间小房,这种方式尚可应付。但当他们开始尝试建造更宽敞的公共建筑(比如规划中的集会场)或者试图搭建双层结构时,木材之间的连接变得极不可靠。
捆绑的藤索在风雨和重力作用下会逐渐松弛;简单搭接的节点在受力不均时容易滑动、歪斜甚至脱开;沉重的屋顶重量直接压在单薄的墙体上,导致新砌的砖墙出现细微裂缝。
一天,一栋正在上梁的较大房屋,在众人将沉重的杉木主梁抬起、安放到两侧石砌墙墩上的过程中,由于一根作为临时支撑的侧柱底部土石松动,导致整个尚未完全固定的梁架发生了危险的倾斜,险些酿成事故。虽然最终被众人险险稳住,但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不行,”闪索站在那险象环生的梁架下,眉头紧锁,“木头和木头,木头和砖石,光靠‘放’上去或者‘捆’起来,不够牢靠。我们需要……把它们真正‘锁’在一起的东西。”
他首先想到的是铁钉。他立刻赶到铁匠铺,那里的炉火正旺,几名铁匠正在挥汗如雨地锻打柴刀。
闪索捡起一根烧红的细铁条,在旁边的沙地上迅速画出了一个简单的图形:一个一头尖、一头有着扁平“帽子”的长条状物体。
“停下手里的活儿,先照这个形状,打一批出来,要小,要直,要足够硬。”闪索对负责的铁匠说,“长度大概这么长,”他比划着大约手指到手掌的长度,“尖头要锐利,帽头要能挡住锤子敲打不至于钉穿木头。不需要像刀那么好的刃口,但整体要结实,不能一敲就弯。”
铁匠们围过来,看着沙地上那前所未见的、专门用于“连接”而非砍劈切割的铁器图形,有些茫然。打造细小、笔直、带“帽”的铁件,比锻打宽厚的刀身挑战更大。但在闪索的鼓励下大家还是决定一试。
闪索亲自示范:取一小段合适的铁料,加热至红热,用小锤在铁砧的窄边上反复锻打,将其延展成细长的圆杆或方杆,然后截断成需要的长度。再将一端加热,用特制的带凹槽的小型“墩子”和锤子配合,敲打出扁平的钉帽。
另一端则放在铁砧尖角处,用锤子斜着敲击,锻打出尖锐的锥形钉尖。最后再进行简单的淬火(提高硬度防止钉身弯曲)和低温回火(防止过脆断裂)。
最初的几根铁钉歪歪扭扭,钉帽大小不一,钉尖也不够锐利。但铁匠们很快掌握了诀窍。他们改进了工具,制作了更趁手的小锤和专门用于锻打钉帽、修整钉身的微型砧具。几天后,第一批虽然粗糙但基本可用的铁钉诞生了。它们被立即送到建造现场试用。
工匠们将铁钉对准需要连接的两块木板或木方,用石锤(暂时还没有铁锤,但石锤足够)用力敲击钉帽。尖锐的钉尖轻易地刺入木质,随着钉身深入,两块木料被紧紧地“钉”在了一起,结合强度远超藤索捆绑。尤其是在固定门窗框、连接楼板龙骨、加固屋架节点等部位,铁钉展现出了革命性的作用。木材之间不再仅仅是依靠摩擦力和重力维持的松散结合,而是有了积极的、强制的机械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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