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颤，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虔诚：“苏清颜，我南宫烬，一生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手中的剑。可遇见你之后，我开始相信缘分，感激上苍。感谢他将你送到我身边，哪怕是以那样不堪的开始。”
“我曾以为，我这一生，注定要在权谋算计、血雨腥风中孤独前行，最终或许马革裹尸，或许身败名裂。是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感受到了活着的温度，拥有了想要守护、也渴望被守护的奢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深藏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的、最滚烫的情感，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
“清颜，我心悦你。不是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不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也不是因为你与我并肩作战的情谊。仅仅因为，你是苏清颜，是我南宫烬，想要携手一生、白首不离的那个人。”
“从前，是形势所迫，是利益捆绑。但今后，我希望能以夫君的身份，以南宫烬的名义，真真正正地爱你，护你，与你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你愿意，将你的余生，交付给我这个或许并不完美、双手沾满血腥、前路依旧荆棘密布的男人吗？”
月光静静流淌，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她的身影，也映出他眼中那份近乎卑微的期待与忐忑。这个在千军万马面前面不改色、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冷面王爷，此刻，却像一个初次表白心迹的少年，等待着心上人的判决。
苏清颜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这近乎剖白心迹的、炽热而真挚的话语，只觉得心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酸酸胀胀的暖流填满，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以为，他们之间，早已心意相通，无需多言。那些生死与共的经历，那些默契的眼神，那些无声的守护，早已说明一切。可直到此刻，亲耳听到他如此直白、如此深刻、如此毫无保留的告白，她才真正体会到，他对她的感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还要浓烈。
这个骄傲、冷硬、背负着太多秘密与责任的男人，将他最柔软、最真实的一面，毫无防备地展露在她面前。不是命令，不是宣告，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带着忐忑的祈求。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眼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太过汹涌的感动与幸福。
“傻瓜……”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带着泪光的笑容，“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她上前一步，主动投入他早已为她敞开的怀抱，将脸深深埋进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听着他骤然加快、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他瞬间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手臂。
“我的心，早就给你了。”她在他怀中，闷闷地说，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坚定，“在江南，在你一次次将我护在身后的时候；在你重伤濒死，还想着将‘火莲心’给我的时候；在你明明自己也快撑不住，还背着我，在深谷里一步步寻找出路的时候……南宫烬，你这个笨蛋，我早就认定你了。不是因为你是什么王爷，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仅仅因为，你是南宫烬，是我苏清颜，愿意与之并肩、同生共死的男人。”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坚定，望进他因她的话语而骤然亮起、如同盛满漫天星辰的眼眸：
“所以，不是你给我机会。而是我，早就抓住了你，不会放手了。你的余生，我要定了。我的余生，也早就系在你身上了。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不是请求，是约定，是早已注定的事实。”
月华如练，静静笼罩着相拥的两人。湖心亭中，再无言语，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无需更多的誓言，此刻的心意相通，远胜千言万语。
从最初的相互试探、利益结合，到后来的并肩作战、生死相托，再到此刻的剖白心迹、互诉衷肠。他们走过了最险的荆棘，淌过了最深的血河，终于在月色见证下，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完成了从“盟友”到“爱侣”的真正蜕变。
前路依旧未知，风雨或许更狂。但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孤独的战士，而是真正心意相通、灵魂相依的伴侣。
月下告白，互诉衷肠。这一刻的宁静与幸福，足以照亮未来所有的黑暗，赋予他们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无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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