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月那夜悍然反击的最终警告,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顾明宇那边出乎意料地陷入了沉寂,接连几日,再没有宵小之辈前来骚扰。就连之前偶尔会在附近探头探脑、行踪鬼祟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了。
这种过分的安静,非但没有让林晚月感到安心,反而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宁静,让她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她深知,顾明宇这种人,绝不可能因为一次警告就真正收手。他的沉默,只意味着下一次出手,将会更加阴狠,更加致命。
“晚月饭店”的生意依旧红火,私房菜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下个月。城东分店的装修在周建军近乎玩命的监督下,进展神速,框架已然立起。一切看上去都在蒸蒸日上。
然而,一股潜藏的暗流,正借着这表面的繁荣,悄然涌动。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熟客欲言又止的提醒。
“林老板,最近……后厨的食材,可得盯紧点啊。”一位相熟的纺织厂女工主任来吃面,付钱时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晚月啊,树大招风,有些人啊,就见不得别人好。”居委会的赵大妈,如今已是饭店的编外“宣传委员”,某日拎着菜篮子路过,忧心忡忡地往里望了好几眼,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林晚月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应下,感谢她们的关心,背地里却将后厨和采购流程再次梳理了一遍,所有环节亲自复核,甚至增加了每日食材入库的抽样检查,尤其是肉类和水源。周建军也加强了夜间的巡逻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可敌人这次,并没有选择直接攻击“晚月饭店”本身。
流言,如同某种具有极强传染性的病毒,开始在省城的大街小巷,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它没有具体的源头,没有确凿的证据,却像潮湿角落里滋生的霉菌,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版本繁多,细节逼真,仿佛亲眼所见。
有人说:“知道‘晚月饭店’的辣肉面为什么那么香吗?用的都不是正经猪肉!是那种病死的瘟猪肉,拿重料一压,吃不出来!”
有人说:“何止是猪肉!我二舅家的表侄在郊区养鸡场干活,说他们场里一批得了鸡瘟快不行的鸡,都被‘晚月饭店’低价收走了!那老板心黑啊,为了赚钱,什么都敢往锅里放!”
还有更绘声绘色的:“哎哟,你们没看见,后巷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偷偷摸摸倒东西,那味儿,冲得嘞!都是些变质的、长毛的下脚料!他们那后厨,脏得没法看!”
这些流言起初只是在市井间口耳相传,带着猎奇和幸灾乐祸的色彩。但很快,它们就像长了翅膀,飞进了机关单位、工厂车间,甚至是一些原本对“晚月饭店”私房菜颇为青睐的、家境优渥的顾客圈层。
“食品安全”,在任何时代都是最能挑动公众敏感神经的利剑。尤其是在八十年代,物质生活初步改善,人们对“吃”这件事既渴望又心存疑虑的背景下,“瘟鸡”、“死猪肉”这样的字眼,具有着核弹般的杀伤力。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首先察觉到变化的是前台负责接待的小梅。
“老板,今天有好几个订了私房菜的客人,打电话来取消了……”小梅拿着记录本,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委屈,“问原因,都支支吾吾的,不是说临时有事,就是身体不舒服。”
紧接着,大堂经理小山也跑了过来,脸色难看:“月姐,中午散客区上座率只有平时的一半不到。有好几桌客人,坐下后交头接耳,对着菜单指指点点,最后连菜都没点,就直接走了。”
后厨负责采买的老师傅也反馈,今天去相熟的肉铺拿预定好的五花肉,那老板的眼神躲躲闪闪,结账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林老板那边……最近的肉,没什么问题吧?”
一种无形却沉重的压力,开始笼罩在“晚月饭店”上空。店员们虽然依旧各司其职,但眉宇间都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做事时少了往日的爽利和笑容,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连碗碟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周建军气得在后院里直转圈,拳头捏得咯咯响:“肯定是顾明宇那个王八蛋搞的鬼!正面玩不过,就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让老子知道是谁在乱嚼舌根,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林晚月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明显稀疏了许多的客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她预料到顾明宇会反击,却没想到,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成本最低、传播最快、也最难防范的方式。
直接投毒、纵火、派打手,这些都属于物理攻击,可以防御,可以反击,可以报警。但流言,是魔法攻击。它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你明明知道它是假的,却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你站出来辟谣,反而可能被认为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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