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常见的是违反第二条规则。曾有好奇心过重的人,在投币后不到七秒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们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水面上浮现出的、他们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的具象化实体——可能是死去的仇人,可能是狰狞的怪物,也可能是未来某种悲惨结局的景象。那倒影会活过来,带着冰冷的恶意,从水中爬出,扑向许愿者,将其拖入那永不见底的泉水中,成为池底新的“收藏品”。(提前睁眼,恐惧实体化)
最隐秘而恐怖的,是违反第三条。有人许愿成功后,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回赠珍贵物品,或者随便扔了件不值钱的东西。起初一切正常,但几天后,他们发现家中的镜子开始变得异常。镜面会无缘无故地凝结水珠,那些水珠带着月影泉特有的腥甜气息和银白色的光泽。水珠越聚越多,最终会汩汩地流出镜子,如同一个小小的泉眼。水流无法阻止,会迅速淹没房间,而且只存在于镜面映照出的空间。最终,违约者会被自己家中镜子里涌出的、冰冷的“泉水”活活溺毙在现实的房间里,而外人看来,房间却是干燥的。(不回赠,镜面渗水溺亡)
索菲亚不寒而栗。她终于明白,月影泉并非仁慈的许愿机,而是一个冷酷的等价交换器,甚至是一个以人类欲望和恐惧为食的古老存在。月圆夜的泉水,是它伸向现实的触手。投币许愿,是主动与它建立连接。闭眼七秒,是给它在现实与幻象之间进行操作的时间,也是保护许愿者不被其真实形态所惊吓。而回赠珍贵物品,则是加固现实边界、支付“实现愿望”所消耗的能量,或者说是赎回自己灵魂抵押品的必要步骤。那件珍贵物品所蕴含的情感能量,或许正是泉水(或其背后的存在)所渴求的“养分”。
索菲亚的弟弟康复了,但她失去了一串承载着家族记忆的项链,更重要的是,她心中对“奇迹”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敬畏和恐惧。她再也不敢靠近那座广场中心的喷泉,尤其是在月圆之夜。她有时会想,那池底堆积的,恐怕不仅仅是淤泥和枯叶,还有无数违约者的绝望、被吞噬的恐惧,以及那些作为“回赠”的、失去了灵魂温度的珍贵物品。
月影泉 thus 是一个以愿望为饵、以规则为网的超自然陷阱。它利用人类的绝望与贪婪,进行着一种危险的能量交换。守则是保护许愿者不被这交换过程本身反噬的脆弱屏障。违反任何一条,都意味着契约破裂,许愿者将从“客户”变成“猎物”或“代价”本身。那短暂的泉水涌动,不是福音,而是深渊的短暂开口。每一个实现的愿望背后,都可能伴随着一个被永久封存在池底的灵魂,或是一件失去光彩的珍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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