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鱼被拉出水面,在冰面上扑腾。银亮的鳞片在雪光里闪闪发光。
“成了!”石峰欢呼。
第一网收获不大,但证明了方法可行。
张翎让人扩大洞口,用同样的方法在冰面上又开了三个洞。
每个洞都选在冰层薄、有水草的地方。
破冰的技巧也在改进。
张昊试着自己来。
他摆开鼍形桩,暗劲透入冰层,但控制不如毕摩精细。
第一次劲力太猛,冰面直接炸开一个大洞,水花溅起老高,鱼全吓跑了。
第二次劲力太散,裂缝没形成网状,石斧敲下去只掉下几块冰碴。
第三次,他静下心。
回想毕摩刚才的呼吸节奏,回想暗劲那种“渗”而不是“震”的感觉。
呼吸放缓,暗劲从脚底缓缓透出,顺着冰层的纹理向下延伸。
这次他“感觉”到了——冰层不是铁板一块,有天然的薄弱线,像玉石的纹路。
暗劲顺着薄弱线走,轻轻一“挑”。
冰面裂开细密的网纹。
“敲。”张翎在他身后说。
石斧落下,洞口应声而开。比毕摩开的洞小些,但也够用。藤网撒下去,拉上来七八条鱼。
“可以了。”岩叔点头,“多练几次,就能独当一面。”
那天下午,四个冰洞轮番下网。
收获出乎意料——不只是鲫鱼青鱼,还捞到两条三尺长的鲶鱼,肥硕,浑身黏滑,在冰面上扭动像两条黑蟒。
蒲伯看见鲶鱼,眼睛亮了:“这东西肥,熬汤最补。老人孩子喝了,能扛冻。”
傍晚收工时,冰面上堆了上百条鱼。
大的三尺,小的巴掌大,银的灰的黑的,在雪地里泛着光。
护卫队的人用藤筐装,装了整整六筐。
运回寨子,全寨人都出来了。
孩子们围着鱼筐又跳又叫,妇人们已经准备好陶盆和石刀。
刮鳞,去内脏,鱼鳔留着——阿禾说鱼鳔能熬胶,粘东西比树胶牢靠。
鱼肉按大小分类,大的腌制,中的熏制,小的当天煮汤。
当晚,每家每户的陶釜里都飘出鱼汤的鲜香。
鱼汤熬得奶白,撒点粗盐,扔几片干野菜。热腾腾喝下去,从喉咙暖到肚子,连脚趾头都暖和了。
那两条鲶鱼单独熬了一锅,汤浓得像粥,分给老人和体弱的人。
岩叔端着碗蹲在仓库门口,边喝汤边看存鱼的藤筐。
“照这个捞法,三天捞一次,一次百来斤,够吃了。还不用动存粮。”
张翎却摇头:“不能总在一个地方捞。鱼会学乖,会躲。而且冰洞开多了,冰层会变脆,危险。”
他定下规矩:每次捞鱼换地方,四个冰洞只用一次,用完就废弃。
新冰洞要离旧洞至少五十丈,让鱼群有喘息的时间。
破冰必须两人一组,一人破冰,一人警戒,防止冰层意外坍塌。
第二天,张翎开始教更多人鼍形破冰的技巧。
不是所有人都能学。
得暗劲有一定基础,得能感知水流变化,得耐得住性子。
筛选下来,只有五个人够格:张昊、石峰、阿卓,还有两个护卫队里心思细密的汉子。
教学就在冰面上进行。
张翎让他们先站鼍形桩,感受冰下的水流。“不是用耳朵听,是用身体‘听’。脚底、掌心、丹田,都要变成耳朵。”
五个人闭眼站着,寒风吹得脸生疼。起初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冷。
站了半个时辰,石峰忽然开口:“有东西……在动。很慢,像心跳。”
“那是鱼鳃开合。”张翎说,“继续。”
又过一刻钟,张昊说:“水流……在转。左边强,右边弱。”
“水草在那方向。”张翎点头,“记住这感觉。鼍形劲力要顺着水流走,不能逆着。逆着,鱼就惊了。”
接下来是发力技巧。
张翎让他们把手按在冰面上,暗劲缓缓透出。“想象你的劲力是一滴水,滴进冰层里。
先渗进去,渗到水里,然后才荡开涟漪。不能一开始就拍巴掌。”
阿卓试了一次。暗劲太急,冰面“砰”一声闷响,裂纹没出来,手被震得发麻。张翎让他再慢,再柔。
“冬天练拳练的是‘冻不死’的韧劲,破冰练的是‘渗不透’的耐心。急不得。”
练了一上午,五人里只有张昊勉强掌握了要领。
石峰能感知水流,但发力总差一点;阿卓能发力,但感知太粗糙;另外两个还在找感觉。
下午,实战。
张昊带队,选了处新冰面。他摆开桩功,闭眼感知,片刻后指了个位置:“这里。”
石峰上前,按他指的位置站好。暗劲透入,冰面裂出网纹。
阿卓用石斧轻敲,洞口打开。藤网撒下去,拉上来五六条鱼。
虽然收获不多,但方法是对了。
“成了。”岩叔在岸边看着,独臂搓了搓冻僵的脸,“再多练几次,就能分担了。”
从那天起,冰下捕鱼成了寨子的固定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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