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猿立刻点燃三股烽烟——中警。
寨墙了望台看见烟,马上敲响警锣。
猎队集结,弓箭手上墙。
半刻钟后,西边林子钻出七头野猪,领头的是头巨型公猪,獠牙弯如镰刀,正低头嗅着地面往寨子方向来。
“是闻着咱们晒的鱼干味了。”岩叔在墙头搭箭,“准备——”
“等等。”张翎按住他手,抬头看西塔。
塔顶又升起两股烟——小警。
接着,林猿从观察窗探出身子,朝这边打手势:两手平伸,上下摆动,像翅膀扇动。
这是预设的信号:非敌袭,兽群,可驱赶。
“用响箭吓走。”张翎说。
张昊在墙头射出响箭。
箭带着尖锐的哨音掠过野猪群头顶,果壳破碎声像野兽嘶鸣。
野猪受惊,调头就跑,眨眼没入林子。
危机解除。
那天晚上,寨子里气氛轻松。
人们吃着鱼干,谈论下午的事。
“有了哨塔就是不一样。”石野啃着麦饼,“以前野猪摸到寨墙下咱们才知道,现在隔着一里就看见了。”
“不止。”岩叔喝了口热水,“流沙部那边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提前知道。
真要打起来,多这半刻钟准备,能少死多少人。”
张昊没参与讨论。
他坐在祭坛台阶上,仰头看着夜色里的四座哨塔。
塔顶小屋都亮着微光——是值班人点的油灯,灯光在风里明明灭灭,像四颗低垂的星。
蒲伯拄着拐杖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老人说,站得高,看得远。”老人声音沙哑,“可站高了,也孤单。”
张昊想起在塔上值夜的那些时辰。
风声比地面大,星星比地面亮,但整个世界好像就剩自己一个人。
底下寨子的灯火那么远,说话声传不上来,只有风声、夜鸟声、还有自己呼吸声。
“是孤单。”他说,“可值得。”
“值在哪儿?”
“值在底下那些人能睡安稳觉。”张昊看向窝棚区,灯火渐次熄灭,“值在他们不用整夜竖着耳朵听动静,值在孩子能一觉到天亮不做噩梦。”
蒲伯拍拍他肩膀,没说话。
夜深了,四座哨塔的灯光在风里摇晃。
塔上的人裹紧兽皮,眼睛盯着黑暗中的远方。
他们看不见彼此,但知道其他三座塔上也有人醒着,看着,守着。
寨墙上的火把映着巡逻猎人的身影,脚步声规律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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