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的脚步在迷雾中踏出急促的节奏,脚下的石板路因常年被雾气浸润而泛着滑腻的光泽。他没有回头,但能清晰感知到身后的追兵正逐渐逼近——六人,不,七人,步伐杂乱却目标一致。
他的右手紧紧攥住琴柄,左手按在脊背上的罗盘边缘,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那枚诡雾罗盘此刻正轻微震颤,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钟楼的方向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生长的街道和歪斜排列的建筑。这里的空气比广场上更沉重,像是夹杂着某种低频震动,让人心脏跳动都变得迟缓。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陆昭明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巨像残骸中那块金属板的画面,“难道……是那个铭文?”
他不敢多想,脚步一转,冲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墙壁高耸,几乎遮蔽了头顶仅存的一点月光。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瓶和腐烂的布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身后,脚步声骤然加快,甚至能听见信徒们低声诵念的祷文,那种混杂着拉丁语与血肉教会秘语的音节,让他头皮发麻。
“不能再让他们靠近。”他低声自语,迅速扫视四周环境,目光落在小巷尽头的一面破墙上。
他立刻取出罗盘,指尖轻拨表面指针,快速标记了三个坐标:破墙后方、左侧屋顶、以及对面废弃店铺的二楼窗台。三道幽蓝色菌丝瞬间从虚空中浮现,如蛛网般连接起三点,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瞬移冷却时间……还剩四十秒。”
他屏息等待,耳中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到十米了。
“来了。”
他猛地伸手触碰菌丝,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站在破墙后方的空地上。他没有停留,立即转身奔向另一条岔路。然而刚跑出几步,身后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可能?!”他心头一沉,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明明已经用了维度锚点能力,可那些信徒竟像是锁定了他的存在一般,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能迅速追踪而来。
“必须找出他们定位我的方式。”他咬牙,继续奔跑。
下一波追击来得更快,甚至比上一次还早了几秒。他不得不再次使用瞬移,这次选择跃上屋顶。脚下踩着瓦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借势跃过几座房屋,落地时却一脚踩空,险些摔进一个深坑。
他稳住身形,低头一看,那是一个半掩的井口,井边刻着几个模糊的符号,隐隐透出红光。
“又是这种东西……”他皱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记得这些符号曾在剧院后台见过,似乎与某种献祭仪式有关。而现在,它们竟然出现在城市街头,说明血肉教会早已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他没有时间细看,因为远处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该死!”
他咬牙,强忍着眩晕感继续向前,直到体力几乎耗尽。他靠在一面墙边,大口喘息,额头渗出冷汗。罗盘仍在震动,但他知道,下一轮瞬移至少要等一分钟。
他闭眼调息,努力压制体内紊乱的能量流动。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声。
不是来自地面,而是……
他猛地抬头,看见头顶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那些风铃本应锈迹斑斑,此刻却无风自动,发出低沉的共鸣。
“他们在用这个定位我?”他心中一凛,立刻抽出随身匕首,用力割断风铃绳索。
风铃坠地,发出一声闷响。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猜对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们利用了空间共振原理,通过特定频率的振动来锁定我的位置。”
他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串风铃不可能是唯一的定位装置。
“接下来,每一步都要小心。”
他调整呼吸,准备再次行动,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他低头一看,发现那口井中的红光正在变亮,井口边缘的砖石缓缓剥落,露出下方漆黑一片的深渊。
“这是……陷阱?”
他猛然警觉,但已经晚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井底爆发,将他整个人拽入其中。他本能地启动罗盘功能,熵值具现化瞬间激活,视野中,井壁的结构变得透明,他看到一层层交错的能量脉络,如同蛛网般缠绕在井口周围。
“果然是迷雾陷阱。”
他冷静分析,迅速找出能量节点中最薄弱的一环,然后果断触发维度锚点,手指触碰菌丝,身体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出现在井口上方五米处的屋檐上。
他没有犹豫,直接跃下,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口井,井口的红光已经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们真的想杀我。”
他咬紧牙关,眼神陡然凌厉。他知道,这场追击不会就此结束。但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赶到永夜剧场。
他深吸一口气,将琴重新背好,迈步走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而在他未曾察觉的地方,一块断裂的砖石悄然翻转,露出内侧刻着的一行拉丁文:
“Sanguis et Machina, in Umbrae Theatrum.”
血与机械,在暗影之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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