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昭明站在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微微颤抖。屏幕上的日志数据不断滚动,加密信息像一层又一层的茧,将真相紧紧包裹。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脊椎处的罗盘纹路隐隐作痛,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危险。
门外传来木偶脚步拖曳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是某种倒计时。
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机械亲和。”
他低声念出能力名称,掌心贴在主机外壳上。冰冷的金属瞬间回应了他的召唤,菌丝般的能量脉络沿着接缝渗入主机内部,模拟着守夜人议会的内部协议代码。
屏幕上的数据流猛然停滞,紧接着,一串扭曲的字符开始重组,逐渐显现出一段清晰的文本:
【实验编号:记忆重载-007】
【观测对象:E.N.】
【状态:意识污染中】
【进度:73%】
陆昭明瞳孔一缩。
“E.N.”——Engineered Nexus,人工联结体。他曾在守夜人议会的加密档案中见过这个术语,但从未想过它会和艾琳有关。
他继续往下翻看,心跳越来越快。
【联结对象:伊莎贝拉】
【嫁接协议:黄昏刻印-β型】
【污染源:血肉教会圣物‘初代渡厄者脊椎’】
【目标:重建‘现实锚点’,重写时间线】
“他们在……用艾琳改写现实?”
他喉咙发紧,指尖几乎要掐进金属键盘里。屏幕上突然弹出一行闪烁的红色警告:
【警告:意识污染不可逆】
【建议:终止联结,立即清除E.N.】
陆昭明的手指悬在“执行”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他知道,一旦按下,艾琳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门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木偶们已经靠近。
他咬牙关掉警告窗口,继续查找艾琳的下落。终于,在日志末尾,他找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目标已转移至主控单元B区】
【坐标:007-A-EX】
“007-A-EX……”他低声重复着,脑海中浮现出那块在后台捡到的铭牌。
“她留下的线索。”
他迅速起身,将铭牌塞进口袋,转身朝逃生通道走去。通道入口处的金属门已经微微变形,缝隙中渗出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没有犹豫,推开门,外面的空气比他预想的更冷。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扭曲的木偶残肢,有的还挂着半张面具,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地板上散落着齿轮和断裂的操纵杆,像是一场刚刚结束的狂欢。
他沿着箭头标记的方向前进,耳边木偶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得快点。”
他加快步伐,来到观众席后方的紧急出口。门把手上缠绕着一缕菌丝,微微发亮。他认出这是自己之前布置的标记,说明这条路是安全的。
他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主控单元B区入口矗立在黑暗中,像是一座沉睡的巨兽。门前的金属地板上刻着一串复杂的符号,似乎是某种古老的密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机油。
他低头嗅了嗅。
没错,是艾琳常用的润滑剂。
她来过这里。
他快步走到门前,扫描口旁的金属板上刻着一行小字:
【权限认证:E.N.专属】
他取出铭牌,贴合在扫描口上。
“叮——”
一道蓝光扫过铭牌表面,紧接着,门锁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
门缓缓开启,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陆昭明跨步而入,身后的门在他进入的瞬间自动关闭,将木偶的脚步声彻底隔绝在外。
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天花板上垂下的几根发光菌丝提供微弱照明。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机械装置,像是某种古老的控制中枢。中央位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表面刻满了齿轮与电路,仿佛是一台被遗忘的时光机器。
他缓步走近,发现圆盘下方的地面上,有一道新鲜的机油痕迹。
顺着痕迹,他来到房间一角。
那里,是一张工作台。
台面上散落着各种机械零件,还有一些手写笔记,字迹凌乱却熟悉。
他伸手翻开一页,上面写着:
“如果我能留下什么,那就让这段记忆成为你的指引。”
是艾琳的笔迹。
他心头一震,继续翻看,却发现下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烧痕。
他皱眉,正要继续搜索,突然,罗盘胸口处的纹路剧烈震动,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后脑。
他猛地回头。
房间深处,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空气中机油的气味更浓了,仿佛某种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等待。
他没有犹豫,迈步走入。
通道尽头,是一间隐藏房间。
门开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操作台前,机械义眼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
“艾琳?”
他低声唤道。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头。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属于她的机械音。
陆昭明瞳孔一缩。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真相的核心。
但那个真相,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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