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立刻摇头,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嘴唇,目光坚定:“夫君万不可如此说。朝堂之事,波谲云诡,妾虽深处闺中,亦知其中艰难。陛下此举,正在情理之中。我与父亲留在雒阳,夫君在外方能安心行事。此事非你之过。”
蔡琰的通情达理让陈珩心中更是爱怜与疼惜交织。陈珩紧紧握住她的手:“话虽如此,我绝不能将你们置于真正的危险之中。我已做了安排。”
陈珩目光炯炯地看着蔡琰:“你记住,若将来?雒阳?局势有变,无论是陛下意图对你们不利,或是何进、宦官乃至其他任何一方势力欲对陈家下手,一旦察觉到危险,不要犹豫,不要顾念家财,立刻带着岳丈,跟随史阿离开!”
“史阿?”蔡琰记下了这个名字。
“对,我的心腹侍卫史阿。我会留给他最可靠的死士和一条绝对安全的撤离路线。届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护送你与岳丈出城,前往丹阳与我会合。”
陈珩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记住,什么都没有你们的性命重要!只要人在,一切都有希望。”
蔡琰依偎在夫君怀中,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与那份深切的保护欲。
她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股勇气。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夫君放心,妾身记住了。妾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看顾好父亲。你在外,一切小心。”
红烛摇曳,将一对新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今夜本是花烛良宵,却已然许下了生死相托的承诺。窗外月色朦胧,仿佛也预示着未来道路的坎坷与未知。
第二日,陈珩将事情也告诉了蔡邕,蔡邕听到后没有什么反应,古之大将出征,家人留下为质都是常理。
陈珩让蔡邕收拾家中典籍,然后此次就直接把它们都带到丹阳去,蔡邕听后没有迟疑,立刻就带着蔡琰去整理去了。
而陈珩则是带着典韦、周泰还有沮授再一次前往?这雒阳武库了,这次陈珩不准备逛武库了,他准备直接就拿东西,拿完东西就去颍川郡的阳城等着陈到等人到来。
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打着去?雒阳?武库领取武器为由,一路从宛陵朝着?阳城赶来。要是按照常速行军的话,实际耗时可能在两个月左右。但是陈珩给陈到和赵云下的命令是不惜代价地往?雒阳?赶来,差不多一个月即可。
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等陈珩将东西运到阳城的时候,再等几天他们应该就到了。
陈珩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缓步走入。早已得到消息的武库令何勇和武库丞吴冀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姿态恭敬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熟稔。
“哎呦!侯爷,您可算是来了。下官可是日日盼着您呢!”何勇抢先一步,深深作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听说侯爷不日就要返回丹阳为国剿贼,下官真是既敬佩又不舍啊!”
吴冀也赶忙跟上,语气更加热络:“是啊是啊!侯爷此番必定又能立下不世之功。武库这边,下官早已为您备好了上好的兵刃甲胄,就等着您来查验了。”
陈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虚扶一下:“何令、吴丞,多日不见,二位气色更胜往昔啊。本侯离京在即,诸多琐事缠身,直至今日才得空过来,有劳二位久候了。”
“不敢不敢!”何勇连忙摆手,“侯爷为国操劳,才是辛苦。您能来武库,那是给我等脸上贴金。不知侯爷此次,需要调拨多少军械?下官这就让人去清点!”
陈珩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看着何勇和吴冀,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语气平淡道:“本侯此次奉命平叛,深感责任重大,山越凶悍,非强兵利刃不能克之。为免来回调拨之烦,索性一次备足。”
“角弓、擘张弩、蹶张弩、腰引弩各四千,每个弓弩配五十支箭。长矛五千,环首刀五千。札甲一万,皮甲五千,兜鍪一万,鱼鳞甲一千,长盾四千,圆盾四千。肩甲、臂甲、胫甲还有腿裙配齐的要一千套。对了,还有马铠五百。”
陈珩每报出一个数字,何勇和吴冀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等到陈珩说完,两人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整个武库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旁边站岗的库兵都惊呆了,手里的长戟差点没拿稳。
“侯…侯爷……”何勇的声音都在发颤,腿肚子直哆嗦,“您…您这不是在跟下官说笑吧?这…这数目…这几乎是…是武库内武器的两成啊!”
吴冀也差点跪下去,哭丧着脸:“侯爷明鉴啊。这…这…没有大将军府和卫尉联署的调令,一下子调拨这么多…这…这不合规矩啊。”
陈珩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目光变得深邃而带有压力:“规矩?本侯自然是讲规矩的。陛下亲口允诺,强弓硬弩、刀剑甲胄,务必给本侯补齐。”
“所需军械,着令武库调拨。本侯麾下一万郡兵,再加上五千北军精锐,本侯一副铠甲都没有多拿。陛下金口玉言,难道不是最大的规矩?”
陈珩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至于大将军和卫尉那边…二位是在替谁看守武库?是替大将军,还是替陛下?陛下旨意在此,莫非二位想要抗旨?”
“不敢!下官万万不敢啊!”何勇和吴冀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冷汗涔涔而下。
陈珩再次换上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将他们扶起:“二位不必惊慌。本侯岂是让朋友为难之人?此次调拨,一切皆奉旨行事,二位不过是依令办事,将来纵有查询,自有本侯一力承担。”
陈珩话锋一转,声音更低了,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况且,本侯虽然离京,但?雒阳?陈家的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关照二位,自然也少不了二位的好处。丹阳那边,别的没有,土产还是不少的。”
陈珩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照办,有事我扛着,而且以后的好处照旧。不办,就是抗旨,而且以前的财路也断了。
陈珩原本以为那日刘宏下令后尚书台的人会尽快将圣旨送来,没想到直接就没有了,看来刘宏是不准备给他武器了。
不过陈珩当日就让人把何进给的手书和刘宏的口谕告诉了何勇和吴冀,反正这两人也不敢去找刘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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