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那场佛跳墙的盛宴余韵还未散尽,家属院里飘着的仿佛还是那浓郁醇厚的香气。祝棉腕上那片星星烫疤,在日光下泛着浅粉色的光泽,仿佛还残留着陆凛冬指尖的温度——那是一种粗糙而坚定的触感,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
“还疼?”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夜晚的风拂过树叶。
“算工伤?”祝棉挑眉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她绷了一天的神经反而松了两分,“赶明儿用猪油抹一下就好。倒是你......”她视线扫过他左耳,“刚才动静太大?”
陆凛冬几不可察地摇头,目光却投向窗外夜色:“有些声音,听着过分清晰了。”话里带着未尽的深意,像夜色中潜伏的暗流。
“哐当!”
援朝捧着空瓦罐,小脑袋埋进去,执着地刮着最后一点汤汁。“没了,真没了......”声音里满是世界级的失落,仿佛失去的不是汤汁,而是整个童年的珍宝。
祝棉失笑,暂时压下心头隐忧。“走了,馋猫们,回家睡觉!”
陆凛冬的目光在和平用汤汁涂出的琥珀色晕染上停顿一瞬——那孩子总喜欢用食物作画,说是能看见“声音的颜色”。又望了望路尽头的公用电话亭,那红色木制小亭在暮色中像个沉默的哨兵,他这才弯腰抱起两个孩子。
回家的路上,祝棉注意到陆凛冬的步伐比平时慢了些,左耳似乎总在捕捉着什么。她知道,这个经历过战场硝烟的男人,有着常人不及的敏锐。
这天晌午,日头毒辣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祝棉在窗边晒玉米面,金黄的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阵热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带着尘土的气息。她眯眼望去——路尽头电话亭旁的垃圾箱边,一堆落叶齐整得不像话。
一片压一片,边缘被有意识地拨拢,像精心摆放的盆栽。
太刻意了。在这个风吹日晒的大院里,自然飘落的叶子绝不会如此规整。
祝棉的心猛地一紧。她装作溜达过去,蹲身系鞋带,手指飞快扒拉落叶边缘。
没有异物感。
但触碰底层湿泥的瞬间,左腕的星形烫疤像被针尖轻挑——不是疼痛,更像是警报的低频共振,那是她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感应。
监听?
念头一起,瞬间贯通。她想起前几日喇叭裤口袋里发现的手绘地图、和平画中那些奇怪的频率线条、还有孩子们捡到的糖果里微小的金属反光......特务总在最嘈杂处藏下“耳朵”。
这落叶堆下,八成埋着家伙!
不能硬挖。她站起身,正看见后勤王大姐挎着菜篮子吆喝过来:“今天食堂供酸菜粉条包子!去晚了可就没了!”
祝棉脑中那口“烹饪锅”瞬间沸腾——嘈杂声场?掩盖?摧毁精密设备?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收音机被隔壁施工的噪音干扰得嘶哑难听的情形。
电光火石间,一个热气腾腾的点子成型。
“王大姐!”她扬起笑脸迎上去,嗓门又亮又脆,“这大热天吃包子不腻?正巧我淘换了一袋顶好的苞米碴子!咱搞个‘忆苦思甜革命饭’,稠糊糊暖胃又解渴!”
“祝老板做忆苦饭?”王大姐乐了,这一嗓子把周围纳凉的家属们都吸引过来。
“花哨是花哨,忘本可不行!”祝棉大手一挥,一副忆往昔的感慨,“老辈人吃糠咽菜打下江山,咱这苞米碴子粥,得吃出精神头!下午三点,就在电话亭前面空地上,我熬一大桶!来个真正的‘舔碗行动’!喝完了碗底亮锃锃,一滴都不能糟践!”
“舔碗?”年轻媳妇噗嗤笑了,觉得这说法新鲜又好笑。
“就得舔!”年长的军属大姐拍板,眼神里透着认真,“当年下乡插队,野菜糊糊都得舔溜光!哪像现在这些小年轻,米饭掉桌上都不捡!”
“谁敢剩一滴,扣他家物资票!”王大姐一嗓子加入,气氛瞬间火爆。物资票在这个年代可是硬通货,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消息像油星溅进热锅,滋啦啦爆开。不出半小时,整个家属院都在议论这场别开生面的“忆苦思甜饭”。祝棉抬眼,在人群外捕捉到陆凛冬沉稳的身影。他站在榆树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肩头。四目相对,他极其轻微却坚定地颔首——无声的认可与支持,让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他懂她的用意,就像她懂他的沉默。
下午两点半,日头偏西,热度却未减分毫。巨大的行军桶架在电话亭斜对面的榆树荫下,桶身还带着部队编号的痕迹。金黄的苞米碴子哗啦啦倒进滚开的水中,白气蒸腾而起,模糊了祝棉的脸。
她站在热气后,长柄铁勺在桶中缓缓搅动,脸上带着专注的肃穆。水汽润湿她额角的碎发,星形疤痕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像一颗藏在云雾中的星。
三点整,朴实的粮食香气弥漫开来,带着玉米特有的甜香。乌泱泱的人群围拢过来——被“舔碗令”裹挟的家属,好奇的孩子,更多的是被“扣物资票”召唤来的后勤官兵和轮休战士。人群几乎把电话亭前的小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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