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查封!”
作坊的木门被猛地撞开,断裂的门栓飞溅而出,重重砸在沾满面粉的案板上。祝棉正在给孩子们盛早饭的手一顿,滚烫的米粥险些泼洒出来。她下意识地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心跳如擂鼓。
五个穿着藏蓝制服的男人鱼贯而入,鞋底碾过地上的煤渣,发出刺耳的声响。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削男子,耷拉的眼皮下是一双浑浊的眼睛。他面无表情地从后裤兜抽出一卷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唰”地在祝棉面前展开。
“‘食愈’作坊涉嫌非法经营,投机倒把!所有账本立即上交检查!”
祝棉的目光扫过对方臂章上的编号,又落在他身后那几个年轻查账员身上。最小的那个看起来比建国大不了几岁,手指紧张地绞着公文包的背带。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这些人里,只有为首的那个是熟手。
“同志,我们这是正规经营,所有手续都齐全......”她试图解释,声音却被打断。
“少废话!账本在哪?”一个查账员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向墙角的旧松木账柜。那是陆凛冬亲手打的柜子,用了整整一个周末,每个榫卯都严丝合缝。
祝棉看着查账员粗暴地拉开抽屉,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凛冬出海前还笑着说,等回来要给柜子重新刷层漆。可现在......
“举报人是不是钱穗穗?”祝棉突然提高音量,目光紧盯着组长,“头发染得半黄不黑,左手少了半截小指头?”
组长的动作明显顿住了,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个细节奏效了。钱穗穗那女人前些年倒腾假粮票,被抓时拼命缩手还是让铡刀切了半截指头,这事儿只有本地混黑市的老油条才知道。
“认识就好!这说明举报属实!”查账员像是得了圣旨,更加卖力地翻找起来。
祝棉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向灶台。那里放着一碗冰镇豆腐脑,是她今早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青花瓷碗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大热天的,各位同志火气别这么大。”她端起瓷碗,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想起陆凛冬出海前夜,也是这样的夏夜,他握着她的手说:“棉棉,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那时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眼神里满是不舍与信任。
她手腕微倾,碗中的冰水准确泼溅在查账员翻账册的手背上。
“嘶——!”查账员猛地缩手,账册“啪”地掉在地上。
组长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想要阻拦,却被祝棉巧妙地用碗沿碰了一下。刺骨的冰凉从指尖瞬间传到心口,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祝棉的目光扫过账柜底层——那里整齐地垒着几块冻豆腐,蜂窝状的孔眼中正缓缓渗出冰晶水珠,恰好浸润着底层一份油纸包裹的文件。
那是陆凛冬临走前郑重交给她的:“棉棉,这是咱们的辣油速冻技术专利证书,收好了。有了它,就没人能动咱们的作坊。”
当时她还笑话他太过谨慎,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组长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俯身凑近,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努力辨认着。冻豆腐融化的冰水,正巧洇湿了油纸上的字迹。两个遒劲的签名在水光中逐渐清晰:
“罗定山”
“孙德旺”
组长的瞳孔骤然收缩。罗定山——这是他老政委的名字!88年魔环礁那场惨烈战役中,是罗政委冒着枪林弹雨把他从燃烧的弹药箱旁拖出来的。他至今还记得政委肩上滚烫的鲜血浸透他衣领的触感,记得政委在他耳边嘶吼:“活下去!带着弟兄们的份儿,好好活下去!”
那份救命之恩,他永生难忘。
“罗政委......”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组长!快看这个坐标!”年轻的查账员突然兴奋地指着账页背面。冰水在泛黄的纸面上蜿蜒流淌,竟意外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坐标——E121°35′18″ N38°45′06″。
魔环礁!那个让他失去无数战友的地方!每个数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口。他的右腿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当年被弹片撕裂的旧伤在作祟。
“组长?”查账员见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只小胖手突然伸进组长敞开的公文包。
“大盖帽叔叔,你的钢笔真好看!”陆援朝不知何时溜到了组长身边,抓着那支英雄牌金尖钢笔就要往外拔。
“援朝!不可以!”祝棉惊呼。
可是已经晚了。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滴深褐色的墨珠——混合着祝棉特制辣油的墨汁——精准地甩在油纸上。
“滋......”
微不可闻的声响中,墨珠在冰水上迅速摊开,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保护膜,牢牢覆在专利证书上。“国家专利局授权”的字样在薄膜下清晰可见,蓝色的圆形钢印在光线照射下泛着威严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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