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南回来后，巴图就被我“打包”塞进了一个由苏婧安排、林月如提供技术支持的“高级康复与潜能激发中心”。名义上是治疗他多年的旧伤，实际上，是开始系统性地引导他掌控自身那股磅礴的气血，并向“战神”级（化神期）发起冲击。
据苏婧反馈，这汉子训练起来简直不要命，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晚上抱着我送他那壶酒（当然是特供的、掺了微量“灵魂固合剂”稀释液的那种）闻一闻，舍不得喝，说等练成了再庆祝。
西南“朱雀部”的副队长，算是有了着落。
而我的冷藏车，再次驶上了国道，这次的目的地是——华东，一个自古便是鱼米之乡、如今更是经济龙头的繁华之地。
“青龙部”的队长人选，我心里早有个模糊的影子。他不在行伍，也不在民间，而是在那看似规矩森严，实则暗流涌动的“江湖”。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最终停在了一条古色古香的步行街外。这里店铺林立，卖着真假难辨的古玩、香气四溢的小吃，还有……武馆。
“真武拳馆”，招牌不大，甚至有些旧。但根据老刘那边提供的、混杂在无数琐碎信息里的情报，这家拳馆的馆主，有点意思。
我停好车，拎着个装着几样精致江南点心的食盒，像个普通访客一样走了进去。馆内倒是宽敞，几个学员正在练习基础套路，哼哼哈嘿，颇有声势。
一个穿着宽松练功服，年纪约莫三十出头，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嘴角似乎总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笑意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手里还……盘着两个锃亮的文玩核桃。
“先生是来报名？还是来找人？”他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问，声音带着点江南口音的软糯，但底子里有股不易察觉的韧劲。
“找陈馆主，陈青玄。”我放下食盒，“朋友托我带点苏记的点心。”
他这才抬眼，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眼神看似散漫，实则锐利，如同X光，试图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气息平和，顶多算是身体强健的普通人。
“我就是陈青玄。”他坐直了身子，随手将文玩核桃放在茶几上，打开食盒，拈起一块定胜糕咬了一口，眯着眼品味，“嗯，是正宗的苏记。谢了，朋友。不过……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位朋友。”
我笑了笑，自顾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朋友的朋友。听说陈馆主一套‘云手’练得出神入化，不仅能揉碎别人的劲力，还能……揉碎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
陈青玄咀嚼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放下糕点，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阁下是‘上面’的人？”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指官方。
“不算。”我摇头，“我是个开冷藏车的。顺便，帮国家物色点人才。”
“冷藏车？人才？”陈青玄乐了，身体后仰，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样子，“我说大哥，你这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吧？我这儿是教拳的，不是人才市场。”
我也不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三个月前，城西老码头那件‘僵尸咬人’的离奇案子，警方定性为狂犬病发作。但据我所知，那‘僵尸’冲到你的武馆门口，被你用‘云手’按在地上，揉散了浑身的阴煞之气，才变回正常的尸体。没错吧？”
陈青玄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盯着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茶几，发出笃笃的轻响。
“还有，去年除夕夜，跨江大桥上那起差点造成重大伤亡的‘百鬼夜行’幻觉事件，是不是有个‘路过’的年轻人，在桥头打了一套拳，拳意浩然，驱散了迷雾？”
陈青玄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这些事，我自问做得隐秘，连我徒弟都不知道。你……”
“我想邀请你，加入一个组织。”我直接抛出目的，“‘五方守护使’之东方青龙部，缺个掌舵的。职责，就是处理这类，以及远比这类更危险、更超出常理的事件。”
陈青玄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他重新拿起文玩核桃，在手里飞快地盘动着，眼神闪烁不定。
“为什么找我？就因为我有点……特别的本事？”
“因为你身在江湖，心却有底线。”我看着他，“你本可以用这身本事攫取财富名利，但你选择了守着这个小武馆，在暗处解决麻烦，护一方百姓安宁。我们需要的是守护者，不是杀戮机器。”
他嗤笑一声：“说得挺高尚。可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得管束。而且，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付些小鬼小怪还行，真遇上大事，怕是顶不住。”
“顶不顶得住，试过才知道。”我站起身，“给你三天考虑。三天后，我的车会路过城东的‘废弃纺织厂’。据说那里最近半夜总有异响，附近的流浪狗都不敢靠近。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看看，‘面试’一下。”
说完，我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陈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挑衅：“喂，开冷藏车的！要是我不去呢？”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你就继续守着你的武馆，盘你的核桃。只是，当真正的风暴来临时，你和你想守护的这片烟火人间，可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拉开门，阳光涌了进来，身后是陈青玄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这个看似懒散、实则骨子里藏着傲气和担当的江湖武者，心动了。
华东“青龙部”的队长候选人，种子已经埋下。
下一个，该去西北看看了。听说那里有个在考古队挂名的“风水先生”，平时神神叨叨，满嘴跑火车，但指出的几个大墓，下面埋的东西……可不简单。
我的冷藏车，再次汇入车流。物色队伍的工作，就像拼图，一块一块，正在悄然汇聚。而真正的风暴，还在远方的海平面下，默默积蓄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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