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冰阶深渊，暗影低语
冰阶蜿蜒向下，不知其深。阶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粗糙的冰棱与古老的蚀刻纹路，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在绝对的寂静中传出去很远，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通道内没有光源，唯有众人自身灵力或器物散发的微光，勉强照亮前方数丈范围，更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幽暗，仿佛连光线都会被冻结、吸收。
先行的凌绝剑气最为明亮，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却也引来了最多的“关注”。通道两侧与头顶倒悬的冰棱深处，偶尔会闪过一抹幽蓝或惨绿的光点，伴随着极细微的“沙沙”声，似是某种冰系生物在暗中窥伺、移动。但慑于众人联手散发出的筑基期威压（尤其是凌绝那锋锐无匹的剑意），这些潜藏之物并未立刻发动攻击。
林东走在队伍中后段，肩头小夜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两颗微缩的星辰，警惕地转动着，不时向某个方向传递出警告的意念。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星辉，与怀中星陨令、体内那枚星辰符文印记隐隐呼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比其他人都要清晰一些。
他不仅能“听”到冰层深处细微的、仿佛冰晶生长破碎的声音，更能隐约“感觉”到，这向下延伸的通道，并非笔直，而是在复杂的冰层与古老岩层中螺旋下降，整体方向，确实指向之前在道源幻境中惊鸿一瞥的、那片无尽冰川深处的方位。越往下，空气中弥漫的星辰之力残留越是明显，同时，那股令人不安的、源于“暗墟”的冰冷晦涩气息，也如幽灵般缠绕上来，虽然极其稀薄，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此地星辰道韵与那污秽气息交织，果然如幻境所示，那‘暗墟’之力已然侵蚀到了秘境深层。”林东心中警惕更甚，星雷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随时可以迸发。
“咔嚓。”前方传来一声比踩踏冰阶更响亮的碎裂声，像是某种薄冰被踩破。
走在凌绝身后不远的刚山骂了一句：“晦气！这破路中间怎么还有冰窟窿！”只见他前方几步处，冰阶中央出现一个不起眼的缺口，下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寒气如同实质般从缺口向上冒。刚才若非凌绝剑气警示，他差点一脚踩空。
凌绝剑气扫过缺口，眉头微皱：“并非天然形成。边缘有规则的碎裂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撞开的。”
撞开？众人心中一凛。能从下方撞穿这不知多厚、且蕴含禁制力量的古老冰阶，那东西的力量恐怕非同小可。
墨渊沙哑的声音响起：“管它是什么，来了正好活动筋骨，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憋得慌。”他周身的黑雾似乎更活跃了一些，隐隐向那缺口处探去，仿佛在品尝其中散发的、混杂着星辰与污秽的气息。
“小心！”素心忽然轻喝一声，素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净化白光洒向众人脚下四周。
几乎就在白光落下的同时，那缺口周围，以及众人脚下、两侧的冰壁之中，无声无息地渗出一缕缕极淡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灰色雾气！这雾气带着一种阴冷的、仿佛能吸走热量与生机的死寂感，悄无声息地缠绕向众人的脚踝、小腿。
“嘶——”灰色雾气触及素心的净化白光，立刻发出轻微的腐蚀声，冒起丝丝黑烟，退缩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试图绕过白光覆盖的区域。
“是‘寂灭寒煞’！夹杂了暗墟的污秽气息，变得更具侵蚀性！”苏文快速说道，手中阵盘亮起，一道简易的隔绝灵光罩向自己和两位同门。陈风、李月也急忙催动护身符箓。
其他人也各施手段。凌绝剑气一震，靠近的灰雾瞬间被绞碎；刚山低吼一声，土黄罡气爆开，将灰雾迫开；幻真身影模糊了一下，灰雾穿影而过，仿佛他并不存在；寂尘子任由一丝灰雾靠近，那灰雾却在他枯寂的气息前迅速失去活性，飘散无踪；墨渊的黑雾反倒主动吞噬了一丝灰雾，发出“嗤嗤”的怪响，似乎在进行某种诡异的消化；金万贯和影刺则是依靠那团金紫气运之光，灰雾靠近便被无形之力弹开。
林东心念微动，护体星雷之光浮现，星辉与紫金雷芒交织。灰雾一接触，立刻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密集的“噼啪”微响，被迅速净化湮灭。小夜也张口吐出一小团浓缩的星辉，将试图从上方渗下的灰雾驱散。
这灰雾似乎只是第一波试探。当众人清除掉身边的雾气后，那缺口深处，传来了“咯啦……咯啦……”的，仿佛冰块被巨大力量掰断、摩擦的声响，由远及近，迅速放大！
“下面有东西上来了！准备迎敌！”凌绝沉声喝道，龙纹古剑已然出鞘半寸，凛冽剑气锁定缺口。
话音刚落，一道庞大的、扭曲的阴影猛地从缺口中窜出！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由无数破碎的冰块、冻土、以及某种暗沉骨质胡乱粘合而成的“巨蟒”，身体直径超过水缸，长度难以估量，仅仅露出缺口的部分就有三四丈长。它没有明确的头颅，前端只是更加粗大、布满嶙峋冰刺的锥形，中央裂开一道不断滴落黑色粘液的“口器”，发出无声的嘶鸣。通体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霜层，霜层下隐约可见暗蓝色的、如同脉络般闪烁的污秽能量，散发着浓郁的寂灭寒煞与暗墟气息，其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筑基中期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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