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渊缘暗系，潜龙在渊
卜玄子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却牵扯到了在场所有人最敏感的神经——万法天渊。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从林东身上，转向了那位手托玄奥罗盘、气质沉静的天衍宗首席。就连刚刚坐回位置、还在回味败绩的厉岩，也猛地抬起头，竖起了耳朵。南宫文折扇轻摇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眸深处精光闪烁。
万法天渊，乃是上古遗留、法则外显的秘境，每次天骄论道会最核心的奖赏，是让整个中土年轻一代都为之疯狂的机缘之地。其内不仅可能蕴含直指大道的传承碎片，更传闻有重塑道基、补全本源的神物。任何与万法天渊相关的信息，都足以牵动各大势力的心弦。
卜玄子作为天衍宗此代真传，精擅推演卜算、洞察天机，他此刻特意点出林东与万法天渊可能存在的“因果”，绝非无的放矢。
青冥长老眉头微蹙，看向卜玄子的目光带上一丝审视。青玄剑宗自然也希望门下弟子能在万法天渊中有所斩获，林东若真与天渊有缘，对宗门是好事，但在此刻被公然点出，却可能带来不必要的关注与变数。
面对卜玄子那双仿佛能洞悉迷雾的清澈眼眸，以及众人聚焦而来的灼灼目光，林东神色依旧平静。他心念电转，自己身负星钥碎片（虽已融入雷种）、混沌雷种乃至罚罪雷尊传承，这些皆可追溯至上古，与万法天渊这等上古秘境产生某种冥冥中的联系，并非不可能。尤其是他丹田内那初生的星轨，隐隐与“定序”、“法则”相关，与传闻中万法天渊“万道显化”的特性，确有几分契合之处。
但他自然不会轻易承认或透露更多。
“卜玄子道友天机妙算，令人叹服。”林东缓缓开口，语气淡然，“林某乃海外散修，偶得前人遗泽，对中土掌故所知不多，更不知这万法天渊详情。至于因果……”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卜玄子手中那枚仍在缓缓转动的罗盘，“或许，是林某所修之道，与那上古万法，有几分相似之处，故引动了道友罗盘感应吧。”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既未肯定，也未完全否定，将原因归咎于“道法相似”，合情合理。
卜玄子闻言，深深看了林东一眼，手中罗盘上的卦象依旧模糊不清，仿佛笼罩着一层混沌星雾。他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点头：“或许吧。天机幽微，不可尽察。倒是道友方才那蕴含‘定序’之妙的领域，令贫道想起古籍中提及，万法天渊深处，似乎也有类似‘法则显化、万道归序’的奇异区域。若道友有缘进入，或可多加留意。”
这看似随意的补充，却等于变相肯定了林东的“道”与万法天渊存在关联，更是一种隐晦的提醒与示好。
南宫文眼中光芒一闪，趁机接过话头，笑容温润如初：“卜玄子道友所言甚是。万法天渊机缘无数，却也危机重重，若有星雷道友这般深谙‘定序’之道的高手同行，安全与收获必然大增。我南宫世家此次亦有数名子弟欲往天渊历练，届时若能与道友结伴，互通有无，实乃幸事。”他直接抛出了橄榄枝，试图拉拢林东。
厉岩也嚷嚷道：“没错！星雷道友，老子虽然打不过你，但进了万法天渊那种地方，多个人多份力！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到时候有啥需要打架扛雷的活儿，尽管招呼！当然，研究你家小兽的事……”他瞥了一眼懒洋洋趴着的小夜，嘿嘿一笑，“可以再商量嘛！”
气氛因南宫文和厉岩的插话，从刚才卜玄子引发的微妙探究中稍稍缓和，转向了更为实际的“天渊组队”话题。但所有人都明白，林东的价值，经此一会，在他们心中已然无限拔高。一个能越阶硬撼金丹、掌握疑似触及“法则定序”领域、且可能与万法天渊存在深层因果的年轻修士，其潜力与可能带来的收益，远超寻常天才。
林东对南宫文和厉岩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举杯示意：“天渊之事，尚早。届时若有机会，自当与诸位道友互通声气。”
他没有给出明确承诺，保持了灵活性。
接下来的交流，便多了几分实质性的内容。几位天骄不再执着于试探林东的根底，转而开始交流一些修炼心得、各地见闻，以及对天骄论道会、万法天渊的已知情报。林东偶尔插言，每每切中要害，言简意赅，更显其见识广博、根基深厚，令南宫文等人暗自佩服。
卜玄子话不多，但偶尔提及的关于天渊内某些区域阵法残留、禁制特点的信息，都极为珍贵，显然天衍宗对此早有深入研究。南宫文则分享了世家联盟内部流传的一些关于天渊内可能存在的上古灵药、稀有矿脉的线索。厉岩大大咧咧，却也透露了万兽山前辈曾在某处遭遇过守护上古灵兽的残魂等危险。
林东静静聆听，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他身负星雷之道，又初步凝聚星轨，对“秩序”、“法则”的感知远超同侪，或许真能在万法天渊中发现意想不到的机缘，甚至找到进一步完善自身大道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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