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励城目视前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率先打破了沉默：“被那种话影响心情，不值当。”
陶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轻轻“嗯”了一声。
她其实并没有被张悦的话伤到，更多的是感到一种黏腻的厌烦，以及……一丝因自己又将他卷入这种无聊纷争而产生的歉疚。
“我只是觉得，”陶晶转过头，看向陆励城线条利落的侧脸，
“总是让你看到这些……不太好。” 看到那些针对她的恶意，看到职场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
“看到什么？”陆励城淡淡反问，趁着红灯，侧目看了她一眼，
“看到你被人无端嫉妒和诋毁？还是看到你处理得比我预想的更冷静？”
他的语气里没有不耐，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
“陶晶，我不是活在真空里。比这更直接、更丑陋的场面，我也见过。重要的是，”
绿灯亮起，他缓缓起步，“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以及我的态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你不需要为别人的卑劣向我道歉。该觉得抱歉的，永远应该是施加卑劣的人。”
他的话像一阵沉稳的风，吹散了陶晶心头那点残存的郁气。
他总是这样，能用最简洁直接的方式，击中问题的核心，睿智的让人着迷。
陶晶觉得自己可能抵抗不了多久了……
也没想抵抗……
“我只是不喜欢她那样说你。”陶晶低声说。
心里仍有些不平，“你的车很好，你的一切都很好，轮不到她来评价。”
陆励城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是一个极淡的、带着暖意的弧度。
“车是公家配的，工具而已。对我来说，它今天最大的价值，就是准时接上了你，带你去吃饭。”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调侃，“难道在你眼里，我的魅力需要靠一辆车的标价来体现？”
陶晶被他这话逗得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他的魅力，来自于他本身，那份理性、智慧、担当。
“那就不必在意。”
陆励城总结道，“她试图用她理解的‘价值体系’来攻击你、衡量我，这本身就证明了她的浅薄和失败。我们的世界，她不懂，也不必懂。”
车厢内的气氛彻底松弛下来。陶晶感觉胸口那点闷气彻底消散了。
车子拐进僻静小巷，停在巷尾那家白墙黛瓦的私房z菜馆前。竹篱笆围出个小院，只悬一盏昏黄灯笼，招牌隐在暗处。
陶晶跟着他走进包厢，肩上的奶茶色托特包随意搭在椅背。
脱掉长款大衣，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针织连衣裙。面料柔软贴合，勾勒出纤细腰线与美好曲线，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修长脖颈。
陆励城的目光却难以移开——那是一种灼热的生理性吸引。
她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她自身干净温暖的气息。这气息无声撩拨着他的感官神经。
“先点菜？”陆励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
陶晶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心头一跳，迅速垂下眼：“你点就好，我不挑。”
“这里的清蒸鲥鱼不错，笋干老鸭煲也地道。”
陆励城说着，目光却仍落在她脸上，“再来个清炒时蔬，一道点心？”
“嗯，挺好。”陶晶应着，心思却有些飘忽。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的重量，那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带着沉甸甸的专注，让她耳根发烫。
点完菜，短暂的沉默。陆励城为她斟茶，瓷器相碰的轻响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今天的工作还顺利？”他问，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陶晶接过，指尖碰到他尚未完全撤离的手指，微凉与温热相触，她轻轻一颤：“还好。就是预算有些细节要反复核对。”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你……今天不忙？”
“再忙也要吃饭。”
陆励城盯着她“和你吃饭，不算耽误时间。”
这话说得直白，陶晶耳根更热了，低头抿了口茶，掩饰微乱的心跳。
这时，菜开始上了。
沈策就是在这时推门而入的。
“老陆！你大驾光临，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沈策大咧咧走进来，话音在看清包厢内情形时戛然而止。
他眼睛睁大，目光在陶晶和陆励城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陆励城脸上，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行啊陆大市长，藏得够深。”
陆励城眉头微蹙：“沈策，你话多了。”
“我这话还多？”沈策拉开椅子坐下，半点不客气。
目光转向陶晶，这次带上了真心的打量，“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气质可真不俗。老陆，你从哪儿找来的宝贝？”
陶晶放下手机，坦然迎向沈策探究的目光：“你好，我是陶晶。”
“陶小姐好，”沈策收敛了些玩笑，正经回应，
“我是沈策，这家店的老板，也是老陆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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