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坐在茂东市新港区委政法委六楼的办公室,耳闻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劳志雄的蜕变,和目睹区检察院副检察长杨胜生的被查,感慨当前政法队伍,特别是一些握有“裁判权”的政法领导干部,正经受严峻的考验……
四十一岁的吕柱,从茂东市新港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位置,提拔为茂东市新港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继任区公安分局原副局长劳志雄因蜕变而免职留空的位置,也分管治安、禁毒等工作。。
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吕柱的办公室在三楼西侧,窗外是棵老橄榄树,枝叶繁茂得能遮住半扇窗。他喜欢在傍晚时分拉开窗帘,看着夕阳把橄榄叶染成金红色,就像他年轻时在禁毒一线缴获的那些罂粟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吕柱是土生土长的本区人,从派出所民警一步步干到副局长,也分管治安和禁毒,在区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为人低调,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办公室里那盆文竹,枝叶修剪得整整齐齐,像他管理的队伍一样,透着股严谨劲儿。
“吕局,今晚陈总那边……”办公室主任老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陈总叫陈建民,是区里最大的娱乐城“滨江生辉”的老板,也是吕栓的“老熟人”。 滨江生辉开业三年,治安问题不断,打架斗殴、聚众赌博是家常便饭,可每次都能平安无事,背后少不了吕柱的关照。
吕柱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剪刀,“不去了,晚上要陪老婆孩子吃饭。”老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那行,我跟陈总说一声。对了,陈总让我给您带了点东西,在楼下车里。”
吕柱没说话,目光落在文竹上。他知道陈建民的“东西”是什么,以前是购物卡,后来是现金,再后来是名贵的字画。刚开始他还会拒绝,可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他想起刚当副局长那会儿,发誓要肃清区里的黑恶势力,可现实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牢牢困住。
晚上,吕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婆谢惠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又有烦心事?” 吕柱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谢惠叹了口气,“吕柱,我知道你工作不容易,可咱们做人得有底线,那些不该拿的东西,别碰。”
吕柱心里一紧,谢惠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何尝不知道底线是什么,可自从儿子吕英明考上大学,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父母又常年生病,需要大笔医药费。仅凭他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用。陈建民就像及时雨,每次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现,递上“帮助”,可这“帮助”背后,是一步步的陷阱。
没过多久,区里发生了一起涉毒案件。有人举报滨江生辉的包厢里有人吸毒,区公安分局禁毒大队的人奉命前去搜查,却一无所获。队长梁栋找到吕柱,“吕局,不对劲,举报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吕柱心里清楚,是陈建民提前给他打了电话,让他“通融”一下。他板起脸,“会不会是举报有误?再查一查。梁栋”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吕柱和陈建民的关系,多说无益。
这件事过后,陈建民对吕柱更加“器重”,不仅送了他一套茂东市中心的高档公寓,还给他儿子吕英明在国外找了一所名牌大学,学费生活费全包。吕明半推半就,收下了这一切。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等儿子毕业,他就辞职,远离这些是非。
可他没想到,堕落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陈建民开始让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比如为走私毒品的团伙提供保护,帮助他们打通运输渠道。一开始坚决拒绝,可陈建民拿出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吕局,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不帮我,这些东西要是曝光了,你这副局长就别想当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吕柱的后背冒出冷汗,他看着陈建民狰狞的嘴脸,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从那以后,他彻底沦为了陈建民的“保护伞”,对区里的涉毒、涉黄、涉赌案件视而不见,甚至帮助犯罪分子逃避打击。
区里的治安越来越差,老百姓怨声载道。省公安厅察觉到了异常,派了工作组下来调查。吕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四处活动,销毁证据,拉拢关系,试图蒙混过关。
一天,梁栋找到吕柱,脸色凝重,“吕局,省公安厅的人找我谈话了,问了滨江生辉的很多事。” 吕柱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你怎么说的?”“我什么都没说,可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吕局,自首吧,这是唯一的出路。”
吕柱看着梁栋,眼前浮现出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立志要当一名好警察,保护老百姓的安全。可现在,他却成了犯罪分子的帮凶,成了人民的罪人。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晚了,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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