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棠早已在门口等候,穿着蓝色的土布围裙,眼睛红肿,手里攥着一块染坏的布:“陈先生,你们可来了!昨天染的布全成这样了,染缸里的染料还会自己转圈,王师傅去捞布,差点被布缠住脖子!”
跟着苏晓棠走进染坊,一股浓郁的蓝草香扑面而来,却夹杂着淡淡的腥气。染坊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放着十几个染缸,缸里的靛蓝色染料泛着黑色的泡沫,偶尔有黑色的纹路在染料里游动,像小蛇一样;后院是晾晒区,竹竿上的染布垂着,黑色纹路在布面上慢慢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是染煞!”陈拙蹲在染缸旁,指尖刚碰到染料,胸口的青铜咒符突然发烫,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煞气在染缸底下,有人在缸底放了‘煞石’,污染了染料!”
三叔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稳稳指向最中间的一个染缸:“这是‘主染缸’,染坊的命脉,煞石肯定在这缸底下!得把缸挪开,取出煞石才能断了煞气源头!”
老河撸起袖子,就要去推染缸,却被苏晓棠拦住:“这缸有三百多斤,得用撬棍!我去叫师傅们来帮忙!”
“别叫师傅们!”陈拙赶紧拉住她,“染煞的煞气重,普通人靠近会被缠上,我们来就行!”阿木早已从面包车里拿出撬棍,和三叔一起插进染缸底下,“一、二、三!”两人发力,染缸慢慢挪开,缸底露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扭曲的纹路,黑色的煞气正从石缝里往外冒,渗进染缸里。
“果然是煞石!”老河赶紧点燃艾草,放在煞石旁,艾草的烟裹住煞石,煞气瞬间弱了些,却依旧在往外冒。李默之突然指着染缸旁的一个木柜:“苏小姐,染神龛是不是在里面?染谱呢?得用染谱的文脉气压制煞气!”
苏晓棠脸色一变,赶紧打开木柜——里面的染神龛还在,供奉的染神雕像却倒了,原本放在龛下的染谱不见了!“染谱……染谱不见了!昨天还在的!”
“肯定是被人偷了!”陈拙心里一沉,“偷染谱的人怕你发现,就放了煞石,想让染坊出事后,趁乱把染谱带走!”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拿着一个牛皮纸包,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正是之前来染坊想买染谱的商人周老板!“站住!把染谱交出来!”阿木反应最快,冲上去一把抓住周老板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
周老板挣扎着喊:“我不知道什么染谱!这是我的东西!”牛皮纸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染谱露了出来,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蓝韵染法”四个大字,正是蓝韵染坊的祖传染谱!
“还想狡辩!”苏晓棠气得发抖,“你上周来买染谱,我没同意,你就偷染谱、放煞石,想毁了我家染坊!”
周老板脸色惨白,还想狡辩,染缸里的染料突然剧烈冒泡,黑色的纹路从染料里冒出来,化作一条条黑色的布带,朝着周老板缠过去——染煞被激怒了!“救命!救我!”周老板吓得尖叫,却被布带缠住了腿,慢慢往染缸方向拖。
“快撒肥皂水!”老河赶紧掏出肥皂水,朝着布带泼过去。肥皂水沾在布带上,黑色纹路瞬间淡了些,布带的力气也小了;三叔撒出朱砂,在周老板周围画了一个圈,暂时挡住布带的进攻;阿木用苗刀砍断缠在周老板腿上的布带,将他拉到安全区域。
陈拙趁机捡起染谱,翻开第一页,上面是苏晓棠太奶奶的字迹:“染艺传家,以蓝为魂,以正为骨,邪祟不侵。”
他赶紧将染谱放在染神龛前,又把奶奶的老蓝布、草木灰、太爷爷的官窑残片一起放在龛上,最后掏出青铜咒符,贴在染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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