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陈粮特有的、带着微酸的发酵气味,混着泥土的腥甜,钻入鼻腔。
这在别人闻来是腐败的味道,在他鼻中,却是金钱的声音。
他摸出手机,拨下一个来自蒙省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老牛,是我,周正豪。”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两秒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粗犷到近乎炸裂的嗓门,带着狂喜和不敢置信,轰然响起。
“周总!您……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周正豪的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给你送了份礼。”
“第一批,十万吨陈化粮,已经在运过去的路上,终点,呼市。”
电话那头,呼吸声,消失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足足五秒之后,牛根生那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每一个字都在剧烈地发抖。
“周……周总!十……十万吨?您没说笑吧?”
“真的。”
“饲料!我的天!这全是顶破天的精饲料啊!”
牛根生在那头彻底失态,激动到语无伦次,像个刚中了五百万的孩子。
“周总您什么时候到?我包车去机场接您!不不不,我去火车站堵您!”
“不用。”
周正豪打断了他。
“在呼市宾馆开好房等我,到了联系你。”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眼神投向西北方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
东北的棋盘,第一子已经落下。
现在,轮到蒙省了。
……
呼市宾馆,顶级套房。
暖气烧得燥热,牛根生却感觉手脚冰凉,坐立难安。
他面前茶几上的极品大红袍,已经换了三泡,热气氤氲,他却一口都未曾喝下。
当房门被推开,周正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时,牛根生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脸上挤满了局促、讨好,又混杂着极度亢奋的复杂笑容。
“周总!您可算来了!路上累了吧?”
周正豪脱下沾着风尘的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扔,点了点头。
“还行。”
他的目光落在牛根生身上,像是审视一件工具。
这个未来的乳业巨头,此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皮肤是草原风霜留下的粗糙印记,唯独那双眼睛,死死压着一团烧了很久的野火。
两人落座,牛根生手忙脚乱地递上热茶,嘴里念叨着一些订单的琐事,眼神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瞟向周正豪。
那份压抑不住的期待,几乎要从他眼眶里溢出来。
周正豪没有兴趣听他汇报。
他端起茶杯,又放下。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牛根生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准备扑食的狼。
“老牛,上次跟你提的事,有想法了吗?”
牛根生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周正豪盯着他的眼睛,吐字清晰,字字如钉。
“益丰源乳业,蒙省分公司,总经理。”
“这个位置,我给你。”
轰!
牛根生眼中所有的伪装、试探、局促,在这一秒,尽数炸裂!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那团被他死死压在眼底的野火,终于冲破束缚,喷薄而出,熊熊燃烧!
他没有说任何客套话。
他用一种近乎宣誓的坚定语气,说出了一句让周正豪都略感意外的话。
“周总,我等您这句话,等了整整九十二天!”
牛根生不再有丝毫掩饰,他的野心和獠牙在这一刻毕露无疑。
“这三个月,我把呼市所有带‘奶’字的厂子,特别是那几家吊着一口气的国营乳品厂,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
“谁是技术大拿,谁是销售渠道的头,谁和谁是死对头,厂里有多少烂账,库房里有几台能用的机器,我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有一本账!”
他身体猛地前倾,双眼赤红,声音里带着一股要吃人的狠劲。
“万事俱备!”
“就等您来,拍板!”
周正豪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的笑意。
他要的,从来不是听话的狗。
而是一头能为他开疆拓土的饿狼!
“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牛根生瞬间进入状态,语速极快。
“冬储奶!”
“蒙省的草,秋天冬天是最好的,牛羊吃了产奶量最大。但天一冷,大雪封路,鲜奶根本运不出去!牧民们只能一桶一桶地往沟里倒,那倒的不是奶,是血啊!”
“厂里收一点,做成奶粉奶豆腐,也卖不上价,一年到头,所有人都跟着赔本赚吆喝!”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顶着周正豪,这既是陈述,也是考验。
“周总,这个死局,您打算怎么破?”
周正豪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吹开水面的浮沫。
他轻轻呷了一口,才抬起眼皮。
“谁告诉你,我们要做鲜奶了?”
牛根生当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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