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衡与孟雪云,两个在棚户区与旧居民楼里出生的孩子,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磁场,从襁褓时期就显露出不凡。
先是两家都发现,只要这两个小娃娃凑到一起,原本总是莫名其妙坏掉的水龙头、闪烁的灯泡、甚至偶尔窜过的老鼠,都会消停不少。
王胖子家漏雨的屋顶,在孟雪云来玩的那几天,雨似乎都下得小了些。
老孟家总也升不起来的炉火,王德衡在旁边咿咿呀呀的时候,总能一次点燃。
两家长辈啧啧称奇,觉得这两个孩子或许是福星。
尤其是王胖子,看着儿子王德衡那越长越俊、眉眼间依稀故人影子却又更添灵秀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这儿子出生后,虽然家境没立刻变好,但似乎再没遇到过孟德衡当年那种级别的倒霉事,心里对那位失踪兄弟的愧疚和怀念,渐渐化作了对儿子无尽的疼爱和一丝隐隐的期盼。
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两家一合计,反正离得近,家境也差不多,干脆送同一个便宜的街道幼儿园,还能互相照应。
于是,王德衡和孟雪云成了幼儿园小(一)班的同学。
王德衡虎头虎脑,眼神清澈,笑起来有点傻气,但模样是真好,惹得阿姨老师都喜欢。
孟雪云则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皮肤雪白,一头天然的柔顺银发,大眼睛忽闪忽闪,灵气逼人,就是性子有点…嗯,像个小辣椒。
不知为何,孟雪云特别喜欢“欺负”王德衡。
排队要排他前面,滑梯要抢在他前面滑,画画要把他的蜡笔抢走两支,最“经典”的动作就是,一有不顺心或者觉得王德衡做了什么蠢事,她就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精准地揪住王德衡的耳朵,轻轻拧一下,小嘴还嘟囔着:“笨蛋德衡!”
奇怪的是,王德衡从来不哭不闹,被揪了耳朵,也只是转过头,看着气鼓鼓的孟雪云,然后咧开嘴,露出换牙期缺了颗门牙的笑容,乐哈哈地笑,仿佛被揪耳朵是什么开心的事。
那笑容干净又带着点包容,让原本想“教训”他的孟雪云,经常反而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松开手,哼一声跑开,但没过一会儿,又会凑到一起玩沙子、过家家。
幼儿园阿姨们都笑称这是“小两口打架”,童言无忌。
两家长辈看了,也只是笑笑,觉得孩子玩闹而已。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偶尔会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尤其是林薇薇,看着女儿对王德衡那自然而然的亲近和“霸道”,有时会恍惚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好像也曾对某个人有过类似的、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在意的情绪……她摇摇头,甩开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放学后,因为住得近,大人又认识,经常是王胖子或老孟谁有空就一起把俩孩子接回家。
于是,王德衡和孟雪云相处的时间比一般玩伴多得多。
他们一起在巷子口的沙堆挖“宝藏”,一起用粉笔在墙上画歪歪扭扭的太阳和房子,一起分享仅有的几颗水果糖。
王德衡总是让着孟雪云,好的玩具先给她玩,好吃的糖留给她吃。
孟雪云虽然嘴上不说,但有什么好东西,也总会记得给王德衡留一份。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五岁的王德衡和孟雪云在两家附近一个废弃的、长满荒草的旧厂区空地上“探险”。
王德衡拿着一根树枝当剑,孟雪云捡了片大叶子当伞,两人玩着“寻宝游戏”。
“雪云,你看,这里土好松!”王德衡用树枝戳着一处墙角下的地面。
“挖挖看!说不定有宝藏!”孟雪云眼睛一亮,也找来一块扁石头。
两个小家伙吭哧吭哧挖了起来,泥土飞溅。没挖多深,大概就一尺左右,王德衡的树枝碰到了硬物。
“有东西!”
他们用手扒开泥土,只见下面埋着一个小瓦罐,罐子很旧,封口都用泥巴糊住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罐子弄出来,砸开,里面赫然是几块黄澄澄、沉甸甸、用破布包裹着的金属疙瘩!
“这是……金子?”王德衡虽然小,但电视里看过。
孟雪云也眨巴着大眼睛,拿起一块掂了掂,很重。
两人抱着瓦罐和金子,跑回家给大人看。
王胖子和老孟起初不信,以为是小孩捡了铜块,但拿到金店,老师傅一看一掂,眼睛都直了!真是足金!几块加起来有好几斤重!虽然纯度不算顶级,但也是价值不菲的黄金!
两家大人又惊又喜,追问金子来历。
王德衡和孟雪云七嘴八舌说了挖宝过程。
王胖子和老孟去那空地看了,那里早就荒废多年,以前好像是个小冶炼作坊的堆放处,估计是动荡年代谁埋下的,后来忘了或者人没了,竟被两个孩子误打误撞挖了出来。
这笔意外之财,让困顿已久的两个家庭顿时宽裕了不少。
他们平分了黄金换来的钱,修缮了房屋,改善了伙食,还给两个孩子买了新衣服新玩具。
王胖子和老孟都念叨,是自家孩子带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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