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去开府的光头王子,在王府中的居所是一片独立的院子,朱慈煃是最年长的光头王子,住在最宽敞的头所,里外三进院,外带东西跨院,林林总总二十多间房子。
旁边还有二所、三所和四所,都是类似的结构,只是规格稍小些。
如果没有内奸接应,光这一片王子居所,就能把外来的贼人转晕了。
整个荆王府更了不得,占地二百余亩,房屋近千,连廊曲折,回门影墙,堪比一座巨型迷宫。
三个千户所的护军共有编制两千多名,实员五百余名,另外还有若干亲随护卫——正德年间宁王造反之后,朝廷不断抽调裁撤各地藩王的护军,但是,最基本的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换成后世两百多亩的大型小区,再怎么奢侈,也不会配五百多个保安。
荆王府传承了二百年,还是头一次被贼人搞了个满床血!
率先赶到的钟孝勇,已经在头所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没有财物丢失,也没有人在昨天晚上听到异常的动静。
按理说没有伤人,就算不上太严重的恶性案件,但是贼人在王府里随意往来,出入如无人之境,让朱慈烟细思极恐,要亲自去马廊,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请殿下慎行!”
太监安喜顺抢步上前,跪倒劝阻:“世子殿下千金之体,万万不可亲身涉险,王府中一定有贼人的内应,或许还有藏匿的贼人,世子殿下贸然出内宫去往马廊,恐有不测之祸……”
他还没说完,就遭到钟孝勇的怒斥:“胡说什么呢!有本将随行护卫,定能保世子殿下周全!”
马廊那边,我早就吃干抹净了,必须请朱慈烟过去看一眼,自证清白。
“马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钟千总就有嫌疑!”
安喜顺和潘荣祖单线联系,不知道钟孝勇也是二五仔,牙尖嘴利的一口咬了上去:“昨天晚上你们毫无察觉,今天一早却来得最快,该不是一晚上没睡着,就等着贼喊捉贼吧?”
“你放屁!本将早起查岗,正好赶上这桩事……你们头所的人,才都有嫌疑……”钟孝勇差点破防,立刻反咬一口。
他和牛奎单线联系,不知道安喜顺也是二五仔,只觉得这个家伙特别讨厌,竟然如此了解二五仔的心理,猜到他昨天一晚上没睡着!
安喜顺虽然被骂,却不急不恼,冷冷道:“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为了世子殿下的安全着想,但你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该不是做贼心虚吧?”
“我!我……殿下,三公子,安喜顺血口喷人,请公子为末将做主!”钟孝勇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结结巴巴的,努力突出自己耿直嘴笨的人设。
面带猪像,心中嘹亮。
……
府城城内的麒麟山下,情报组的秘密据点。
潘荣祖结束一晚上的忙碌,迈着疲惫而又兴奋的脚步回到附近。
却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坐在街角的茶摊子,慢悠悠的吃了一份早点。
确认二楼凉台上摆了两盆月季,一盆冬青树,附近街道也没有可疑人物,才摸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牛奎在后夹道的小屋洗澡,手里不断抓起一把又一把的积雪,把身上搓得红通通的。
“甲哥你的身体真可以,大冷天洗冷水澡。”潘荣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棉袍裹得更紧一些。
“不懂了吧,现在的井水是热的,用雪把身上搓热了,冲水一点也不冷。”
牛奎在窗台里笑道:“都是在训练大队惯下的毛病,三天不洗澡就觉得难受,我老甲现在也是讲究人了……走吧,田老板正等着咱们呢。”
训练大队对内务卫生抓得很严,最基本的及格线是不能有虱子跳蚤和臭虫,勤洗澡勤换衣服就是必须的,牛奎习惯之后,体会到全身舒爽的好处,变成一只爱干净的老牛。
再进到屋子里面,就被易五骂了一顿。
“一晚上没睡觉,身子正虚又用雪水洗澡,你小子要作死不要连累我!万一出事了,我得被杨公子骂死……”
以明朝的医疗条件,感冒发烧不是闹着玩的,易五虽然骂得凶,其实却是一片爱护之意。
“下次不敢了!”
牛奎赶紧做出保证,又嬉皮笑脸的问道:“钟孝勇和安喜顺会不会暴露啊,把他们扔在荆王府里不管,稍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希望不要暴露,但是真暴露了也没关系,这叫自然淘汰。”
易五从杨锐那里学了很多新词,比如作死,又比如自然淘汰,说起话来就显得水平很高,把牛奎和潘荣祖听得一愣一愣的:“一线情报工作有‘七不准’,第三条是什么?”
潘荣祖立正抢答:“非极端情况下,同一条情报线不能连续动用两次!”
“对头!一条情报线连续动用两次以上,暴露的危险增加十倍,我们已经在其他人身上打开了突破口,暂时不会再次动用钟孝勇和安喜顺,如果他们能够平安过关,以后可以发展成藏在荆王府的暗线……”
钟孝勇和安喜顺都是被迫合作,连情报组的外线都算不上,哪怕被荆王府查出来他们就是昨天晚上配合贼人的内奸,也不会造成真正的损失。
就在这几天,情报组又通过一系列并不光彩的手段,搞定了荆王府的另外几个重要角色,其中包括王府管事张友德,另一位护军千户庞承,朱慈煃的奶嬷嬷倪氏……
“也是奇了怪了,王府这帮人就没个好的,男的吃喝嫖赌,女的偷拿坑骗,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要是没这么多毛病,田老板也……”
牛奎说到一半,突然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我X,把田老板说成苍蝇了!”
“你变着法骂我,还怕我听不懂,是不是?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五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句,在牛奎一连串的抱屈喊冤中,解释道:“我听杨公子说过,宗室就是大明的虱子跳蚤,全靠吸血活着,大明现在生了重病,身上的虱子跳蚤太多,我们情报组就像洗澡的胰子,专门对付他们……”
人的思想都是会转变的,杨锐在手下所有人面前,并没有暴露太多的后世观念,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慢慢转变他们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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