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医生医疗站后院的房间,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霉味。戴恩坐在一张磨损严重的木桌旁,双手深深插入他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此刻却凌乱不堪的头发中。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深深的眼袋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正在承受的折磨。
“不……滚开……”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哑低语,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
那个声音,那个如同腐烂淤泥中冒泡的、充满病态“慈爱”的低语,无休无止地在他脑海深处翻腾。库嘎斯,那个自称瘟疫之父宠儿的恶魔,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象化,仿佛一条冰冷的、沾满粘液的舌头,不断舔舐着他的理智。
【孩子……何必抗拒?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让我感到心痛……疲惫、痛苦……这毫无意义。拿起它,拿起那小小的印记,它就在你床下地板的夹层里……只需要触碰它,向慈父敞开你的心扉……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温暖……还有……丰饶……】
“闭嘴!”戴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一丝濒临崩溃的恐惧,声音因为压抑而扭曲,“我不会再碰那个该死的东西!滚出我的脑袋!你这污秽恶心的恶魔!”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吼。
【呵呵呵……真实固执的孩子。但这份固执,又能坚持多久呢?你的疲惫是真实的,你的痛苦是真实的……而我父的赐福,也是真实的。想想吧,你救过那么多人,可他们感激过你多久?那个外来的‘萧河大人’,只是一个所谓的一个净化、做了一些新奇的食物,教了一些小把戏,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崇拜……这不公平,不是吗?你应该得到更多……更多……】 库嘎斯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诱惑和挑拨。
“公平?”戴恩惨笑一声,指甲几乎要抠进桌面,“这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我只知道我是医生!救人就是我的职责!不是用来换取崇拜的工具!更不是为了……为了……”他喘息着,对抗着那试图扭曲他价值观的低语。嫉妒的毒苗曾被悄悄种下,但他用医生的誓言和仅存的骄傲死死压制着。
【职责?多么可笑的枷锁……】 库嘎斯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而充满嘲讽,【很快,你就会明白,在真正的永恒面前,你那点可怜的职责……一文不值。你会渴望解脱的,我亲爱的孩子……很快……】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了清晰有力的呼唤,如同刺破阴霾的一道微弱阳光:
“戴恩医生在吗?我们有些事情想请教您一下。”是雷敏的声音。
外界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脑海深处翻腾的亵渎低语。库嘎斯的声音如同退潮般暂时隐去,只留下一句充满恶意的尾音:【去吧……但记住,我在这里……永远在这里……】
戴恩猛地打了个寒颤,此刻才从他的内心深处醒了过来,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和脸上可能残留的狰狞。他站起身,对着墙角一块模糊的镜子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领,试图抹去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但眼下的青黑和眼中的血丝却难以掩盖。他推门走向前厅。
雷敏和卡萨提·努昂已经站在了诊疗室里。雷敏看到戴恩的样子,眉头立刻担忧地皱了起来:“戴恩,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休息几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戴恩状态的不对劲,远比上次在餐厅看到他时更糟糕。
戴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咳,没事,雷敏大姐。就是昨晚整理药草睡得晚了点,有点没精神。老毛病了,不用担心。”他避开了雷敏关切的目光,转向卡萨提·努昂,转移话题,“这位……努昂先生?您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找我是复查吗?”
卡萨提·努昂那双冰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警惕,在戴恩出现的那一刻就牢牢锁定了他。他清晰地看到了戴恩强装镇定下难以掩饰的憔悴和眼神深处的惊惶。更关键的是,当戴恩的目光扫过他时——
嗡!
那股微弱、阴冷、带着纳垢特有腐朽气息的亵渎感,如同毒蛇吐信般,再次从戴恩身上一闪而逝!比在餐厅那次更加清晰!虽然依旧短暂,但还是让卡萨提·努昂忍不住神经瞬间绷紧。他的指关节在身侧微微捏紧,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依照和雷敏的约定,没有立刻发作。
“感谢戴恩医生的精湛技艺,”卡萨提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已经拆掉夹板、但还缠着绷带的左臂,“缝合得很好,骨头也在快速愈合。我的体质恢复力比较强。这次来,除了表达谢意,也想请教一些关于卡塔昌本地草药的知识。听说您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他抛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试图拉近距离,观察更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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