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海的上空，天地法则正在暴怒。
七彩霞光与九幽魔气相互撕扯、碰撞，形成一个覆盖万里的巨大漩涡。漩涡一半璀璨如神明降世，一半幽暗如魔神苏醒，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穹顶之上展开了一场亘古未有的交锋。
漩涡中心，叶霄盘膝凌空。
他的身体成了这场交锋的主战场。左半身沐浴在源初之光的圣洁辉芒中，皮肤晶莹如玉，隐隐可见金色脉络流淌；右半身却缠绕着混沌魔气的暗流，肌肉虬结如古魔，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呃——”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叶霄喉间溢出。
体内，源初之光与混沌之心的力量已经彻底失控。两股足以缔造或毁灭一方天地的能量，此刻在他经脉中如同两条厮杀的巨龙，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
皮肤龟裂，鲜血尚未流出就被蒸发成血雾；骨骼粉碎，又在下一刻被强行重组。毁灭与新生以惊人的频率交替，若非《混沌真解》与《源灵圣心诀》同时运转到极致，勉强维系着那脆弱的平衡，他早已爆体而亡。
“盟主……”大阵边缘，莫轻尘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陆明深吸一口气:“相信他。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里。”
天霄盟众人布下的守护大阵在双劫余波中剧烈震荡，阵纹明灭不定。苏清与赤无天并肩立于阵眼，两位源尊强者将毕生修为注入阵中，额间已见汗珠。
“这小子，引动的天劫比老夫当年强了何止十倍。”赤无天咬牙道。
苏清美眸紧盯着漩涡中心:“因为他走的路，前无古人。”
就在此时，极远处的天际，数道晦涩而强大的神念悄然探来。
一道神念阴冷如毒蛇，来自南方某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另一道炽热如烈火，源自西方荒漠深处；还有一道最为隐晦，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灵魔双劫……多少万年没见过了。”荒漠深处，一道苍老的声音喃喃。
“此子若成，必是大患。”云雾山峰中，有人冷哼。
九天之上的那道神念沉默不语，只是静静观察。
玄冥州方向，噬灵族占领区的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开，望向葬魂海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化作滔天怒意。
“万噬魔主降临在即，岂容变数……”
但这些外界的窥伺与暗流，叶霄已无暇顾及。
此刻，他正面临成圣之路上最凶险的一关——心魔劫。
意识沉沦的瞬间，叶霄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
前方，光芒万丈。
一个与他容貌一般无二、却通体散发着圣洁光辉的身影缓缓走来。那身影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金莲，身后有仙乐缭绕，万千祥瑞相伴。
“叶霄，回头吧。”光明叶霄开口，声音温和而充满诱惑，“你本是人族天骄，当走堂堂正正的源圣之路。看看这光芒，这才是你应该追求的道——受万灵敬仰，执掌天地秩序，光明正大，永恒不朽。”
随着他的话语，叶霄眼前浮现出种种景象:他高坐九天之上，受亿万生灵朝拜；他一念定乾坤，维护世间公正；他是英雄，是圣者，是完美的化身。
“放弃那污秽的魔道吧。”光明叶霄伸出手，“混沌之气只会玷污你的本源，让你背负骂名，被正道所不容。成为源圣，你将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光。”
叶霄心神动摇，几乎要向前迈步。
但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他猛然回头，另一个自己从黑暗中走出。
这个叶霄周身魔气缭绕，双眼猩红，嘴角挂着肆意狂妄的笑。他踏出的每一步，大地都为之腐朽，天空都为之昏暗。
“光明？秩序？多么可笑。”黑暗叶霄嗤笑，“力量就是一切！混沌包容万物，也吞噬万物。看看这力量——”
黑暗叶霄抬手，虚空崩塌，星辰坠落。他展现的是极致的力量，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随心所欲的统治。
“成为魔圣，你将超越一切规则。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什么道德，什么责任，都是弱者的枷锁！吞噬，进化，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这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两种声音在叶霄识海中激烈碰撞。
光明与黑暗，秩序与自由，责任与自我……这些截然相反的价值观要将他生生撕裂。
“我……到底要成为什么？”
叶霄的意识在两者间摇摆，灵魂仿佛要被扯成两半。光明之道诱惑着他对“完美”的向往，黑暗之道则唤醒了他内心深处对“力量”的渴望。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
一幅画面突然闪过。
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是万众朝拜的荣耀。
是玄冥州边城废墟中，那个蜷缩在母亲尸体旁、满眼绝望的孩童。
是天霄盟演武场上，莫轻尘、陆明等将士们信任而坚定的目光。
是赤无天将《混沌真解》交给他时，那句“道无正邪，唯心而已”的嘱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从废脉到混沌帝尊请大家收藏：(m.20xs.org)从废脉到混沌帝尊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