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已到,深夜的的断刃关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叶霄站在铜镜前,看着公输野特制的千面皮如水银般在脸上流动。这张价值连城的人皮面具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将他英挺的轮廓逐渐扭曲成一张圆润富态的面容——蜡黄的肤色,下垂的眼袋,连鼻翼都扩张出铜钱大小的毛孔。
盟主,这面具只能维持三个时辰。身后的雷骑统领递来鎏金腰带,压低声音道:幽冥堂在醉仙楼埋伏了十二名暗哨,东市口还有...
无妨。叶霄将最后一枚翡翠扳指套上拇指,锦缎衣袖翻动间露出内衬的雷纹软甲。当他转身时,已然变成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暴发户,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股趾高气昂的蠢态。
醉仙楼朱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千金买笑的鎏金匾额照得忽明忽暗。老鸨徐娘眼角瞥见台阶下停驻的沉香木轿辇时,脸上每道皱纹都绽放出贪婪的光彩。
这位爷面生得紧呐~她扭动水蛇腰迎上去,金线绣花的裙裾扫过青石地面,浓烈的龙涎香混着劣质胭脂味扑面而来。叶霄假意咳嗽,宽大的袖袍里早已备好的灵晶袋适时滑落。
沉甸甸的织锦钱袋砸在地上,露出里面泛着幽蓝光芒的上品灵晶。老鸨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这些灵晶足够买下半条烟花巷。
听说...叶霄故意拖着长音,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灯笼下泛出油腻的反光,你们这儿的头牌,小模样长的十分俊俏啊。
老鸨涂着丹蔻的手指刚要碰到钱袋,闻言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她眼珠滴溜溜转着,堆起满脸假笑:哎呦您说紫鸢姑娘啊?可不巧得很,她正在天字阁伺候冥大人...
又一袋灵晶砸在描金柜台上,震得琉璃盏里的醒酒汤泛起涟漪。
本老爷就想听支《霓裳怨》。他故意拔高嗓门,肥厚的手掌又拍出第三袋灵晶,这些够买她弹个曲儿吧?
老鸨一瞧这情形,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她谄媚地说道:““哎哟喂,大爷大爷,您看要不我找几位模样俊俏的姑娘先陪陪您,一会紫鸢姑娘得空,我让她马上来陪您。”
而叶霄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凸起。只见他突然伸出手,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猛地抓起旁边的凳子。
那凳子在他的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凳子狠狠地摔向了旁边,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凳子与地面撞击后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与此同时,叶霄的怒吼声也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老子不管!你马上让紫鸢来赔老子!”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满,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掀翻似的。
沉香木雕花的门扇被震得剧烈震颤,叶霄故意将案几上的琉璃盏扫落在地。今日若见不到紫鸢姑娘,老子拆了你们这破楼!他醉醺醺地扯开织金衣领,露出内衬里若隐若现的雷纹软甲——当然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暴发户常穿的护心镜。
隔壁天字阁的丝竹声戛然而止。
外面吵什么?冥千夜推开膝上斟酒的歌姬,玄色衣襟沾着的酒渍在烛光下像凝固的血迹。跪在门外的龟奴额头抵着地板:回大人,是个生面孔的商贾,非要紫鸢姑娘作陪...
青铜酒爵在冥千夜掌心扭曲变形。这位幽冥堂副堂主胸口鬼面刺青随着肌肉起伏,仿佛活物般狰狞:带路。佩刀在腰间发出嗜血的嗡鸣,两名黑袍护卫立刻幽灵般贴上来。
此时叶霄正将第三坛梨花春泼洒在波斯地毯上。他看似癫狂的醉眼里,雷光在瞳孔深处流转——房梁上潜伏的三名暗哨位置,窗棂外巡逻的护卫间隔,甚至连地板下暗格的机关枢纽,都在雷气感应中纤毫毕现。
雕花门扇突然炸成漫天木屑。冥千夜踩着门槛阴影踏入,腰间悬挂的幽冥令在灯火下泛着青黑光泽。整个醉仙楼霎时鸦雀无声,连楼下赌坊的骰子声都凝固了。
听说...冥千夜指尖抚过刀鞘上缠绕的锁魂链,锁链立刻发出冤魂般的哭啸,有人要动本座的紫鸢?
叶霄的表演堪称精妙。他先是瞪圆了眼睛,接着手中酒坛坠地,最后整个人像抽了骨头般滑跪下去:小、小的不知是冥大人...肥硕身躯颤抖时,腰间玉佩与金链叮当作响,活脱脱是个吓破胆的土财主。
冥千夜嗤笑着上前,靴底碾住叶霄发抖的手指。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商人后颈渗出的是冷汗还是雷光。既然知道怕了...俯身时,他胸口刺青突然剧烈抽搐——可惜这个预警来得太迟。
混沌雷殛枪从叶霄掌心暴起的刹那,整座醉仙楼的灯火同时爆闪。这柄由九天雷精凝聚的神兵刺穿冥千夜喉咙时,雷蛇顺着血管瞬间游走全身,将他尚未出口的怒吼封死在焦黑的声带里。
幽冥堂的狗...叶霄抹去脸上喷溅的鲜血,千面皮在雷气激荡下剥落半边,露出原本清俊的轮廓,也配问我是谁?
冥千夜跪倒在地的躯体开始诡异地膨胀——他竟在最后一刻催动了幽冥堂的尸爆秘法。叶霄冷笑一声,枪尖挑起桌上的鎏金酒壶甩向窗外。当护卫们冲进来时,只看到他们大人无头的尸体跪在血泊中,而雕花窗外,一道缠绕雷光的身影正掠过月色下的飞檐。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洗刷着青瓦上残留的雷痕。醉仙楼最高处的鸱吻上,赤红旗徽在电光中猎猎作响,旗下用血写着八个狂草大字:
诛恶者,天霄叶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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