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篮球疯子！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艾伦忍不住惊叹。
“呵，狠？”麦迪嘴角一抽，“他对自己狠，对队员更狠。
你知道他上任巴特勒大学篮球队主教练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把那个曾经分他一半早餐、才没让他饿死的学生，直接给开除出校队。”
“什么！这不是恩将仇报？这还是人吗？”
“是的。”麦迪语气很平静，“这就是布拉德-史蒂文斯。
他从不考虑篮球之外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有篮球。
那个给他早餐的球员，也许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球员，至少在布拉德严酷的标准里，不是一个好球员。
他上任的第一个月，就淘汰了一批达不到他标准的队员。那个小伙子，只是其中之一。
有人走，就得有人来。他还逼着手下的助理教练，去其他大学挖人。
当时巴特勒大学虽然是NCAA D1级别，但说实话，吸引力并不强。
这家伙就把自己的主教练的薪水拿出来，加进运动员的奖学金里，用来吸引高水平球员加盟。
自己才刚从流浪汉似的生活里缓过来，工资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就全撒出去了。”
麦迪轻笑了一声，“哈，疯狂吧？”
“然后呢？然后呢！”艾伦停下了脚步。
麦迪只是稍微顿了顿，整理一下思路，艾伦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
“然后...然后他把巴特勒大学，打造成了当年最强的篮球队之一。连续两年打进NCAA全国总决赛，接连斩落了堪萨斯大学、密歇根州立、佛罗里达大学这些豪强。
当然，球员的整体实力毕竟摆在那里，和真正的传统豪门还是有些差距。所以两年都没拿到总冠军，分别输给了杜克和康涅狄格。
但即便如此，已经足够让整个篮球圈震动了。
这小子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成长过程，一出道就足够成熟、睿智、果决、狠厉...
脑子里装着几百套清晰的战术，看场上的局势，比看儿童动画还要直白。对了——”
麦迪说到这里，拍了拍艾伦的肩膀，“他当年横空出世，带给篮球圈的震撼，和你差不多。”
“啊？我？”艾伦心里一虚，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两度。
我？我那是得到了奥尼尔模板，可不敢跟人家比...
“连续两年率队杀进全国总决赛，你知道这是什么含金量吗？”
艾伦摇摇头。
“NCAA的大学篮球，本来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一两年。
好苗子往往大一、大二一打完，就直接去参加NBA选秀了。所以跟职业体育动不动就有王朝、连冠不一样，大学校队的状态很容易起起伏波动。
最近二十年，能率队连续进入NCAA总决赛的，一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十多年前佛罗里达大学的比利-多诺万。”
这个名字，艾伦当然听过。现在，多诺万正是俄克拉荷马雷霆的主教练。
“另一个，”麦迪顿了顿，“就是史蒂文斯。”
艾伦点了点头。
刚才还在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对奥利尼克那个杀人动作的愤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点点熄灭下去。
对于一个正常人，如果他伤害了你，你当然会愤怒。可面对一个疯子，却很难真正对他生气。因为你心里清楚，他们并不遵循一套正常的行事逻辑。
而史蒂文斯就是这样的疯子。
“巴特勒大学？巴特勒大学……”
艾伦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麦迪讲起这段往事，在300多支NCAA D1级别的篮球队里，他确实对这所学校毫无印象。
甚至都想不起来，当初来美国之前，自己海投出去的那些申请信里，包不包括这所学校。
如果真发过，说不定史蒂文斯还亲眼看过邮件的附件里，自己中学时期的比赛录像。
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史蒂文斯点开视频，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七出头、动作生涩、技术粗糙的亚洲面孔...
或许连嘲笑都懒得嘲笑，因为这都不值得嘲笑。
他只会随手一点，把那封邮件拖进回收站，顺便再标注一下，“垃圾邮件，拒绝再收。”
艾伦继续向前走，朝更衣室的方向，他以为麦迪的讲述已经结束。
后面的事不都是明摆着了吗？
横空出世的大学篮球天才教练，被凯尔特人管理层相中。天赋过于显眼，以至于能让人忽略他尚且青涩的年纪。
但麦迪又开口了，看来这个故事还没说完。
“来到波士顿之后，他延续了大学时期的冷酷。并没有因为这里是NBA，是世界篮球的最高殿堂，就生出哪怕一丝顾忌。
他只会因为输球而不甘、反思。却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年龄，甚至出身，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来到北岸花园球馆的第一天，他就喊出了那句口号，‘赢球！赢球！不择手段地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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