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已经站在了风暴眼的边缘。
1997年元旦，肖向东收到一份特殊的贺年卡。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的字：
“简报已阅。望继续实事求是。另：春节后可能有调研组赴沪，请配合。”
卡片寄出地址是北京。
肖向东把卡片锁进保险柜。然后他打开笔记本，写下1997年的第一项工作计划：
“1月：完成芯片0.6微米工艺攻关；2月：筹备香港回归前金融稳定预案；3月：启动向东研究院第二批研究员招募……”
写到第五条时，他停顿了。
第五条原本是：“继续推进8英寸线引进。”
他划掉，改成：“深化自主工艺研发，为可能的全球经济波动做准备。”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的雪停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1997年第一天的上海。
一切看似平静。
但书房墙上那幅东亚地图上，泰国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风暴倒计时：6-9个月。”
肖向东合上笔记本。手机响起，是林美娟从北京打来的：
“疫苗二期扩产完成了，卫生部要来验收。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下周。”他说，“美娟，1997年了。”
“嗯，1997年了。”
“会是很不平凡的一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们经历的哪一年平凡过？”
两人都笑了。
是啊，从1976年北大荒的地窖，到1997年上海的智库，二十一年，没有一年平凡。
而接下来的这一年，将是最不平凡的一年。
肖向东知道，改革的总设计师将在二月离去。
香港将在七月回归。
而一场席卷亚洲的金融风暴，正在海平面下积蓄力量。
他们准备好了吗？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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