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嬉嬉见她似有愠色,小心翼翼地说:“许是老爷……也有不得已之处……”
孟姨太挑眉又瞅了她一眼,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儿!金家连小辈也没一个省油的灯,说吧,天不亮就来找我,是缺什么了?”
“呃……”夏嬉嬉顿了顿,道,“元末需奶水,但没有奶娘肯来,不知能否……弄头产奶的牛来?”
孟姨太闻言,竟“噗嗤”笑出声,摇头道:“嬉丫头啊,你可知如今世道纷乱,寻常人家哪怕上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出一头奶牛的钱呐!”
“竟……这般贵?!”夏嬉嬉惊得睁圆了眼。
“当然,金家自是买得起,我也并非吝啬之人。只是若买头奶牛让你养在藕香舍,先不谈购买的费用,日后饲养看管又是一笔开销。且在其她姨娘姨太眼里,我为了一个与金家没有血缘、由紫姨太后带来的姑娘,并那个尚未被公认是金家血脉的幼弟如此破费,岂会善罢甘休?只怕到时不用分家,金宅便被她们闹得天翻地覆了。”
“这……”夏嬉嬉低下头,这些她何曾想过?半晌又抬头支吾道,“那……要只奶羊,成不成?”
“奶羊确实比奶牛便宜些,”孟姨太点头,话锋却一转,“可一只奶羊产的奶,够元末吃么?”
“有总强过没有……”夏嬉嬉腆着脸笑道。
孟姨太沉吟片刻,叹道:“这样吧,算上你与元末的月例,我再私下贴补些,每日供藕香舍三桶鲜奶,并另派两个粗使婆子,每日晨间去藕香舍帮忙,忙完便让她们走人,省得待久了瞧见什么不该看的异常,传出去不好,你觉得如何?”
夏嬉嬉听得“三桶鲜奶”!顿时喜动眉梢,连忙应道:“这般安排十分妥当!多谢孟姨太!”
她见门外已候着几个回事的管家婆子,正要告辞,却被孟姨太叫住:“丫头别急,话还没讲完呢。”
“是。”夏嬉嬉忙转过身,立在原处,等她发话。
“我总不能一直拿体己钱贴补你,这终非长久之计。其实你名下有一笔大额款项,够买两头奶牛了,只是未到动用之时。”孟姨太缓缓道。
夏嬉嬉听得“两头奶牛”!眼眸一亮,忙问:“请问姨太,是什么款项?”
“自然是你出嫁的礼金!”孟姨太笑道,“如今你已过及笄之年,若此时寻得一门合适的亲事,不但可解你眼下之困,更能保你日后无忧,可谓是万全之策呀!”
“可我与……元宝……”夏嬉嬉闻言又拘促起来。
孟姨太瞥她一眼:“元宝不成,你二人虽毫无血缘,但名义上是堂兄妹,即便有情谊,世人也容不得,况且他现在杳无踪迹,你还是正经寻个婆家吧?”
“我还不想……”夏嬉嬉微蹙眉头。
“你先别急着推拒,依你如今的境况,外头怕已有风言风语,这亲事且不易说呢,我先托媒人打听打听,你回去等消息便是。”孟姨太摆摆手道。
“是,姨太。”夏嬉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缓步退出。
门外久候的管事婆子们,立即自她身旁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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